第40章 深藏不露的琅琊王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无关情爱。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所以表现的如此不解风情啊!元祁奚苦笑,终究还是他自作多情罢了。是啊,她是萧长信,是心系天下的南朝长信长公主,怎么会困于儿女私情呢!
他抬头,淡淡的看着她,笑道:“殿下想多了,你我之间不过才相处了两个月不到,我怎么会动那个凡心?至于你说的那些,”他笑的无所谓,“你是要帮我夺皇位的,我不待你好要待谁好?”
她低眉眼帘轻瞌了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如此,甚好。”
看来,她不能在他身边多呆了。
这夜,萧长信临时收到桓峥的密信出门了,而元祁奚失眠了。
他能确定萧长信看出了他的心思,可她没有拆穿,她性子直爽,既然不拆穿他,那就是说,她可能打着尽早离开他的主意。
问尘道长还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的身体也许支撑不起他去爱她,那么,放手也好。
想清楚了,但他仍旧没有睡意,一直坐在寝居回廊下等着她归来。这就是人心的卑微,即使确定了的事,还是期许着有转圜的机会。
他等着她,从月上中天等到日出东方,她没有回来。
芮姑带着侍女进院子伺候他们洗漱,进院门便瞧见元祁奚像一尊雕塑坐在回廊下,眼神空洞,脸色有些苍白,一点生气都没有。她吓了一跳,忙让身后侍女去请大夫。元祁奚听到动静,叫住转身欲走的侍女:“不用去了,本王睡会儿就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王妃睡醒了再来。”
一干侍女愣了愣,一个二个皆红着脸低下头,她们以为王爷王妃“奋战”了一夜,这才睡到这时候还没醒。但芮姑瞧出端倪,等侍女退下后,她走进院子,轻声询问道:“王妃出去了?”
元祁奚望着院中枝繁叶茂的梨树不语。芮姑叹了口气,萧长信夜间出门已是常事,但夜不归宿是从来没有的,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芮姑,传信给安平王和桓太尉,让他们在老地方等本王。”元祁奚淡淡吩咐道。芮姑张了张口,将想说的话咽回去,换了别的说:“王爷精神不大好,回屋歇息吧!”
“不用了,”元祁奚眼神清冷,“去让少君准备车马。”
芮姑到底是陪嫁过来的,素日里元祁奚话本就不多,相处了一两个月她并没有摸清他的性子,彼时见他语气冷淡,只得作罢不再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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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北是一片荒岭,又因乱葬岗设于此,往日里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日头最毒的午时,城北却是凄清萧索,甚至阴风阵阵。
不多时,一辆马车颠簸而来,停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凉亭边。马夫掀帘,先下来的是一位年约不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正是北朝太尉桓方拓,随后下来的一位眉眼透着一股轻挑,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但听到身后哒哒而来的马蹄声后浑身气质瞬间转为肃谨凛然。
并不燥热的夏风呼过,鼓起远处策马而来之人的衣袖,那人白衣黑发,平静无波的双眸间透着一股闲适淡雅,与四周环境似格格不入,又似融洽非常。
元祁奚勒马,一个旋身潇洒下马,桓方拓与元祁攸行礼问安,元祁奚点了点头,少君这才驾着马车气喘吁吁赶来。
“卑职参见安平王,见过桓大人!”少君下马行礼,将马车缰绳递给元祁攸的车夫,车夫牵着两辆马车走到走出十丈开外候着,元祁攸看着了眼少君驾来的马车,又看了看元祁奚的脸色,皱了皱眉,询问的眼神看向少君,少君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两人眉来眼去自然瞒不过元祁奚,他抬步往荒岭深处走,不咸不淡的解释道:“许久没骑过马了,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半途起了兴趣,就换了马而来。”元祁攸三人跟在其后,这个解释过于牵强,因为他们都知道前不久元祁奚才从吐谷浑买了马匹回来,怎么可能许久没骑马,但他们瞧他今日神色不对,都不敢多言。
四人走到一片小树林停下,元祁奚负手而立,看着桓方拓,开口道:“桓太尉——”
“微臣在!”桓方拓上前一步听候命令。先帝在时他私下就已效忠元祁奚,先帝驾崩后皇位落在冯氏手里,他百般周旋得到元恪信任,成为元祁奚安插在元恪的卧底。不过元祁奚夺位的决心似乎没他想象的大,因为自从元恪继位以来,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就连吩咐给他的事也是少之又少,以至于他接到密报后很是怀疑是不是谁设的圈套。
“安排人刺杀冯灵符,戏份做足,留下蛛丝马迹将矛头指向谢坚。”
“嗯?”桓方拓一时没反应过来,元祁攸忙睇了他一眼,他满怀疑问应诺,“微臣遵命!不知……何时动手?”
“今晚,在此之前放出消息,就说谢尚柔被劫处的巡视士卒跟冯相有关联。”
“诶,你还别说,”元祁攸插话道,“那日巡逻的士卒头头还真跟冯相有关联,我查了,那人叫王云,是冯相宠姬的弟弟。”
元祁奚慢悠悠看了元祁攸一眼,道:“数日不见,小九长进不少。”元祁攸没在兄长的话语里听出半点夸赞的意思,反倒觉得后颈一阵凉风拂过,惊得他不禁缩住脖子。
“小九,看在你老老实实在云中待了几天的份上,老实交代这几日做了什么。”元祁奚目光转冷,元祁攸一个寒颤,双脚发软抓住一旁的少君,心虚的抖道:“没、没干嘛啊……”
桓方拓一脸茫然,但他素来不喜欢插嘴,就由着元祁奚问话:“没什么?那你告诉为兄,你派去十一弟身边的细作是怎么回事?”元祁奚笑着走近元祁攸,后者往少君身后躲,只觉得兄长的笑冷的彻骨。少君咽了下口水,默默扯掉元祁攸的爪子,小步挪到桓方拓身边。元祁攸冷汗直冒,瞅着元祁奚呵呵直笑:“七、七、哥,咱俩父亲可是同一个人啊……”
元祁奚冷笑,眼中燃起怒意:“你还知道咱们是兄弟?!”元祁攸缩着肩膀不敢说话,桓方拓见情况不对,琅琊王与安平王好的能吃一碗饭,可眼下这场景,他深深觉得琅琊王的手顷刻就能附上安平王的脖子,他小心翼翼道:“两位王爷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这般……有伤和气。”
元祁奚盯着元祁攸,眼神告诉其余三人,他是真的生气了:“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
元祁攸鲜少见到元祁奚怒火这么大,顿时懊悔不已,垂首哭丧着道:“七哥……我错了,我不该让人怂恿十一弟对皇位生出贪念。”
“……!”桓方拓与少君同时一惊,什么?!元祁攸这不是残害手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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