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次您为什么要……”
不等昭姑说完,韩伊然便截断了她的话:“为什么要打扮地如此出众?”
昭姑点头:“是,奴婢想不明白!”
韩伊然笑了:“昭姑,有些事情想太明白也不好。”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对着菱花镜描了描眉,“呵,其实,也没想得那么复杂。就是平日娘家那些姑娘丫头,他们看殿下的眼神倒有些格外地不同。好歹我才是女主人。处理事情多少该小心为上,不是么?”
昭姑心中一丝得意。若不是看王妃韩氏在豫王刘义兴的眼里是个宝。
也许她会想出更加冷酷的方式来复国报仇。
韩伊然当然能够看明白这一切。
华丽精致的牡丹袖摆兜到昭姑的面前。昭姑愣了一瞬,伸手搀扶起韩氏。
“殿下那边?”绣花鞋刚刚踏出朱漆大门,昭姑便警醒道。
“不用等他了。那事儿他心里颇能犯堵,不恼几日,又怎么可能呢?”韩伊然又是云淡风轻地笑。
“可是,夫人……”昭姑依然犹豫。
“好了,不要再唠唠叨叨的了!”韩伊然又是没心没肺地笑,“反正那日殿下也看了我的妆容,这下又何必重蹈覆辙,让他厌恶?”
“不过,夫人!”如果不是另有所图,昭姑绝不会阻挠三次。然而王妃韩氏似乎早已洞析了她的用意。那双艳丽的双眸好像扫过来几丝犀利的冷风,她冰冷的口吻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昭姑,既然你这么啰嗦。那我就要好好同你说叨了。你那计策虽好,可终究没有起到效果。我意欲息事宁人,可你指派他人,灭悠悠之口。以致此事覆水难收,让我进退两难!昭姑,你说,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
那苍白面颊下承载的怒意让昭姑怔了片刻。随之俯首拜道:“奴婢……奴婢知错,望夫人恕罪!”
昭姑第一次手心生汗,她有些后怕。
不过,韩氏也怕。
因为一向视昭姑为长辈的心突然因为什么颠倒了一下。
那绝对同她夫君刘义兴脱不了干系。
她也很爱他,那眼神骗不了别人。
西华巷口那座雄浑磅礴的高大府邸书写着赫赫地两个金字。
一顶青穹色地华盖马车哒哒地行到韩府门口。
掀开车帘,大门处迎客的管家严昱喜笑晏晏地走上前来。
韩伊然下马,淡淡地笑了笑:“严叔!”
严昱点头,微微躬了躬身,有礼道:“二小姐,快请里面坐。”
严昱四十一,他本是遥远山区一个做农家活的。
当年,军粮被北魏截获,韩虢不幸桎梏山林。当然,也正是在那饥不饱食的落魄境地下遇见了严老头。
严老头为人朴实,见到韩虢,未说只言片语,就将自己家里仅有的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待贵客。
最大最甜的南瓜和番薯干。
之后韩虢返回帝都,念起严老头的救命之恩。
这才派了手下千里迢迢地将人给带回来。
想他朴实善良,不贪小便宜,韩虢便让他做了管家。
一晃二十年,他的腰比做农活那些年更加弯曲了。
“二小姐?”严叔近前低声道,“殿下,殿下已经到了。”
韩伊然朝他一笑,算是谢了。
登门贺寿的大臣车水马龙,朝中几多大臣都携着家眷前来,循规蹈矩地奉上自己礼物,你说我笑。
因韩虢常年在沙场走动,所以武将好友居多。
然而文臣也不弱,这里面最为出名的是王嵩龄老先生。
他家远在温州,少时在福纭邑馆学读诗书。
十四岁时能文赋诗,其才华震惊江左。
二十岁便在帝都建康设教坛讲学。因其能力出众,刘宋帝便将王嵩龄老先生请到皇宫,亲自辅佐太子。
后来便成为了当朝太子刘义菖的先生。
其实私底下便是德高望重的谋士。
“王老先生远来捧场,老夫荣幸之至,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韩虢笑意浓浓,尊崇地朝王嵩龄老先生拱了拱手。
“将军严重了!”王嵩龄白眉跳了跳,紧接着便道,“今日是大将军寿诞,老夫就先祝大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执帖的大臣官员携礼而来,也纷纷被带到大厅引见。
“大少爷,前厅已经忙不过来了,大夫人让奴婢唤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