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聊什么?”韩伊然慌张地回答。
“对,就算有什么也不跟你们说。”映月双手插腰,得意忘形地说。
韩伊然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映月拉着韩伊然,笑眯眯地说:“因为这是我和然姐姐之间的秘密!”随之她便跑开了。
“秘密?”楚云霄挑了挑眉。
“不是说了么,二哥。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韩伊然趾高气昂。
“好罢,这我们不问。”楚南煜道,“小白鹰那里怎么说?”
“他……他说什么。”韩伊然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不用瞒我们。然妹,你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跑到江东,难不成只是游山玩水么?”楚南煜理直气壮地说出缘由。
“大哥二哥可知小白鹰的底细?”韩伊然突如其来地一问。
楚南煜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个人无非是在海上做点买卖。怎么名声还会传到京城了去?”
“起初我也这样想。不过,他既然劫了官船。就算天灾人祸,贪官也不会就此罢手。如此一来,每次官渡军需必定供应不足,江东刺史又岂会不上报朝廷?”韩伊然条条解释,“先时我派人查过,小白鹰所劫的私船来自地方官员曹咎曹大人。”
“曹咎?”楚云霄思索,“莫非然妹说得是曹用的大哥?”
“曹用?”韩伊然问,“他是何人?”
“此人精明能干,比他哥哥更会处事。”楚南煜道,“各个码头并非总是商家货物。有时还免不了官船。然妹,你也知道。我们龙帮并不愿意和朝廷牵扯,怕因此闹出事儿来。所以便同意了官船货运。殊不知曹用也是个守信之人,即便船货几次被劫,也绝不会赖龙帮兄弟一分钱。”
“是啊,那家伙做事圆滑睿智,待人也真诚。次次见他,倒没有因为他是官场之人平生厌憎!”楚云霄也附和道。
“听你一说,我倒有些好奇了。”韩伊然恳求道,“大哥,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见见这人?”
“大张旗鼓地请官场之人登门,必定受人怀疑。而且……帮中兄弟知晓,也会招来嫌细。”楚南煜眉头绷紧,有些犹豫。
楚云霄却挤眉弄眼,哈哈大笑:“反正曹用不会武,得了空二哥把他绑来见你就是了!”
“万万不可。”楚南煜道,“他是读书人,最讲究礼法。若像你这么个强盗法的待客之道,只怕要让别人深怀怨恨。而且你我他都见过,这么一来,岂不惹人非议。我们龙帮哪还能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楚云霄不服气。“差人送封匿名信给他。”楚南煜忖度,“他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不会不按时前来。”
“好,就按大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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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打算怎么办?”身旁的手下看着小白鹰深眉紧蹙的模样,心中难安道。
“还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白鹰叹了几口气,“既然连龙帮的人都出动了,这豫王王妃不简单啊。”
“那……要不要向老爷禀报?”手下又道。
“他日理万机,每天都诸多缠身的事务。如果……我连这么一点小事儿都替他处理不好,岂不辜负了他的信任?”
手下斟了一杯酒放到小白鹰的面前,恐惧道:“那大哥可有办法?”
“具体情况暂不向老爷透露,待我将此事推波助澜,得他所愿,再回京禀报也不迟!”小白鹰捏了捏眉心。
良久后背一暖,他挥手道:“小池,你下去罢!”
“鹰哥哥,你要困了,还是回床上睡比较好!”淡淡的脂粉香扑进小白鹰的鼻子。他一惊觉,连忙站起身来。
肩上毛皮披风也应声而落。
小白鹰慌慌张张地看着映月:“映月……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早就过来了呀。”映月天真地指了指舱帘,“不过刚才我打赌,绝对绝对没有偷听你们的对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白鹰惶惶不安。
“鹰哥哥,我发誓。刚才你们讨论的什么向老爷禀报的问题我都抛之脑后的!”映月急地一张小脸越发红润。
“糟糕。”小白鹰暗暗道,随之懊恼地再次捏了捏眉心。
他强颜欢笑道:“映月姑娘,你怎么来这里的?”映月不顾男女有别,生生将小白鹰拽出去,指着船尾那小小的竹筏,娇笑道,“哪,就是瞒着一众坐这个来的。”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鹰哥哥不会生气了罢!”
“鹰哥哥?”小白鹰惊诧。
“哦。你不是自称小白鹰么,那我就只能叫你鹰哥哥了。”映月伸着脖子觑了觑小白鹰,怯生生地说,“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我没生气。”小白鹰佯装地很友善,继而温柔体贴地走到映月的身边,刮了刮她的鼻子,“阿月能来,我……很高兴。”拥抱住那一瞬的目光明明带着怒意。
“阿月?”头顶的小白鹰喃喃,“刚才你听到的话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么?”
映月靠着那扑通直跳的胸膛,含羞点头答应。
小白鹰仍不放心,踌躇道:“其实,那个所谓的老爷不是别人,是我的……爹。”
“那鹰哥哥为什么称他为老爷呢?”映月不解地看着他。
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夜空,玹然欲泣道:“因为我……我恨他。”
也许这天生的柔情似水并未令映月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