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过来坐!”闻言,宫安宁上前几步,坐在他对面。
宫擎宇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带着几分满足和自豪,半晌才点着头欣慰道:“爹的宁儿长大了!当初离家时,还是个不大点的孩子。”
一晃十年,光阴如梭。
抿唇笑了笑,宫安宁道:“宁儿长大了,可爹还是和以前一样,威风凛凛的。”
“鬼丫头,数你嘴甜,爹其实,已经老了!”目光透过眼前年轻的面孔,似是回忆起什么般,带着年轻的色彩,追忆满满。
收回视线,宫擎宇道:“宁儿觉得,皇城比起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直了直身子,沉吟半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庄严肃穆,又带着几分沧桑和空洞。”
皇城,其实比之她以前到过的城池都热闹,可她总觉得,热闹,不过只是表象。在这个最接近皇权之地的城池,让人感觉到的,却远远没有它的表象那般好。
点了点头,宫擎宇有些感叹:“是啊!空洞,夜国不比从前,而镇国将军府……也不胜往日了啊!”
“爹,是不是,”宫安宁咬了咬唇,“皇上对宫家……”
她虽然在外数年,音信寥寥,可对于家里,对于皇城的大小事情却也算是了如指掌。这些年将军府虽然表面光鲜,可与皇室的关系,也经到了紧绷的边缘。稍微一件细小的事情,就有可能将这根弦崩断。
“早就知道你聪明,却不知如此通透。”轻叹一声,“早在爹送你出府之前,圣上对宫家的信任,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所谓功高盖主!更何况,宫家世代为将,声望在百姓心中犹如天神,自然威胁到了皇权。
“爹放心,我宫家对这夜国皇室忠心耿耿。人进一步,我退一步,但倘若触犯宫家底线,动我宫家不该动之人,就算是皇室,女儿也绝不姑息!”宫安宁眼底划出一抹锋芒。
这话听在耳里,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明明是欺君犯上的一句话,却叫宫擎宇平白升起一股自豪感!
他四个儿女,也只有这个离家十年的小女儿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奇怪的,他却半点责怪都没有。
圣上一次次的试探,的确有些让人心凉。
“宁儿此次归家,恐怕要辛苦了。”回过神,宫擎宇幽幽道。
“敌不动,我不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神色清淡的吐出几个大字,宫安宁抬了抬眼,一片星河缀满眸底。
……
待书房里只剩宫擎宇一人时,这位年少时驰骋疆场,留下无数美名的镇国将军望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笑了。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带着厚茧的双手摩擦了许久,表情有些严肃。
那是,夜国的兵符!
从二十年前便在他手中不曾流出的,能调动夜国兵将,象征着无数荣誉的兵符!
他宫家三代为将,为夜国立下汗马功劳,被夜国的百姓奉为神祇。这份用汗水与鲜血累积成的荣耀,不能毁于他手!若是有人想要动他宫家分毫,自然——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地,带着久违的肃杀之意。
要掂量掂量!
房间里的声音一点点沉寂下去,空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