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宫闱
晋歌心中腹诈:弄个晚宴那么晚,干嘛让人这么早来啊?难不成就是为了给那帮大臣们聊天的时间?互相询问下:“你家猪下了几个崽儿?”
“我家儿子刚刚生了个男娃。”
然后女人们的聊天呢,她估计着从以前的互相攀比老公和老爹,再瞧瞧各自的首饰衣服,变成了如今都在她背后小声嘀咕她。
她很不爽!心情糟糕!连带着想起将自己带来的那个妖孽辰王,你妹妹的!自己没做啥,就要被那群女人骂,还要被皇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羞辱,好不容易遇到个帮自己的,差点儿没把自己气吐血!
突然想起一件事,晋歌觉得今天她很不幸,皇帝过生日,宴请百官,那便宜爹爹是礼部侍郎,今日一定会来,可是她都不知道该叫谁爹?
再说,毕竟是他女儿,万一自己有什么破绽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啊?
她在这边踌躇不定,那人却在门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周围的那些女人都安静了,她来回看看,只见众女皆一脸憧憬地看着自己,不,是越过自己看向了什么。她转过头来,只见那人风姿如仙,那张祸水脸还带着祸水的笑看着自己。
这时,她明白了一件事,敢情辰王殿下您就是让我来当那群正处于发情期的女人们的靶子的!
安梓初来到她身前,为她轻轻拂了耳边的碎发,动作、表情极为宠溺,羡煞一众女子。华羽亦看到安梓初来微微一诧,如今淡淡瞥了一眼,嘲讽一笑。
如果安梓初看到晋歌此时的眼神,是绝对做不出这么温柔的事的,那女人的眼神分明恨不得把他剥了吃肉。晋歌一直垂着头,安梓初低下身子,在她耳边吹气道:“爱妾,这是怎么了?害羞了?”
怎么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害你妹啊!我要被这群女人的眼神生吞活剥了!
可是她又不能发火,眼神骤然变得温柔妩媚,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怎么会?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这短短时间不见,本王对爱妾着实想念啊!”他说得情真意切,她听得汗毛直立。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肃颜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只是他看的是谁呢?
“爱妾,可要好好保重……”
话未说完,晋歌扑哧一笑,“笑什么?”
晋歌掩唇道:“是不是之前的每次宫宴,都会有很多女人围着你?”
安梓初的笑容僵住了,晋歌继续道:“也是,长得这么祸水,谁都想要你签名,明儿个,您给我写几个签名,我都能发家。”
安梓初的笑容想挂都挂不住了,晋歌又道:“啧啧,我在您身边,得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啊?”
“爱妾,是想让我今晚好好疼爱疼爱你吗?”
她瞬间没了话语!
他笑得万分开心,转身离去,离去前,又瞥了她身后一眼。
所谓的吉时也快到了,她们这些人也得提早入场,皇后身边的嬷嬷到了来,有礼地请众人随她一同入宴。
宴会摆在水月阁,这水月阁却是个美哉妙哉的地方。宫灯围绕着水月阁挂满了一圈,宫灯上是各色的美人,曼妙的舞姿,在里面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生动,惹人心漾。
水中荷花纷纷扬起娇艳的脸,在夜色下,月光与灯光交融,倾洒在湖里,荷花愈发粉嫩、愈发动人。无风,湖里的水没有一丝波纹,就像一条缎带蜿蜒在这诡秘的皇宫中。
晋歌跟在众命妇和小姐身后,安梓初看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她便走过去坐在了安梓初身旁,皇帝淡淡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安梓初那厮却不知好歹,将她一把拉到身旁,贴上了她,手不安分地搂着她的腰,晋歌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四处乱瞄,那群女人一直用怨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看来安梓初存心是不想让她好过啊!
宴会开始,却迟迟未见皇后娘娘。皇家晚宴,还是皇帝的寿宴,这皇后娘娘竟然不在,真真怪哉!
更奇怪的是,众人都见怪不怪!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句,一个个都是哥俩好的样子。
只是皇帝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入口处,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焦急,再看看身边的安梓初,只是看着皇帝冷冷一笑。
安梓初和晋歌的旁边一桌竟是那个和安梓初有三分相像的白衣男子,这一身富贵之气,难不成是哪个皇子?
安梓初见晋歌一直瞧着自己弟弟,而自己弟弟只顾喝酒,连瞄她一眼都没瞄,附在她耳边道:“哦?老五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一惊,那俊雅的男子瞧了过来,这么一细看,那男子何止俊雅,简直和安梓初一样是个妖孽。安梓初如仙亦如妖,而他却是真正的天宫仙人,那一身不染凡俗之气,就像天鹅的羽翼,洁白无瑕。
面对他,就像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手触晶莹的露珠。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悲伤,让人有些不忍,有些想为他抚平一切伤痛。
安梓初向五皇子介绍道:“梓林,这位便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我的宠妾晋凉歌。”
呃……看美男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宠妾……
晋歌对其微微一笑,那人只是微微一点头,复又转过头自饮自酌了,一派潇洒。
晋歌好奇,问道:“皇后娘娘身体不佳吗?”
安梓初刚刚提杯,听闻此话,冷冷一笑,“身体不佳,老爷子可舍不得。”
晋歌更加奇怪了,这么说,皇帝和皇后关系很好?
这里头的弯弯曲曲也着实没必要费脑子,宫闱秘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微微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那群小姐们,只见华羽亦纠着眉看着安梓林,呃……这道目光着实明显,因为剩下的女人们看的都是安梓初。
她嘿嘿直笑,难不成华羽亦喜欢安梓林,只是妾有情,郎无意?
正在这儿胡思乱想间,太子几步上前,朗声道:“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儿臣献上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煞风,愿父皇一统天下,四国臣服。”
皇帝乐得合不拢嘴,底下人也开始祝贺:一统天下!四国臣服!
太子开了个头儿,其他皇子跃跃欲试,安梓初却是一番气定神闲,旁边的五皇子也是一派淡然。
二皇子上前,手中呈着五谷,“父皇今日寿辰,儿臣以为天下皆是父皇的,儿臣今日献上五谷和山河图,愿我离夜五谷丰登,天下河山尽在父皇手中。”
喝,这二皇子可真聪明啊!五谷和山河图,真是了不得!
不知道安梓初会送什么?晋歌看了一眼他,两人目光相对,他起身上前,“父皇寿与天齐、日月昌明!”
底下又是一片呼喊:寿与天齐、日月昌明!
皇帝笑得更是开心,安梓初又道:“儿臣敬献此上源珍宝紫玉观音。”
皇帝惊得站了起来,百官一片骚动,这东东竟是个奇物!
晋歌一脸茫然,只听皇帝道:“上源的宝物?竟是那名不见经传的紫玉?真是奇物、奇物啊!朕一直想有个紫玉的东西,没想到今日竟让你寻了来,好!好!”
“父皇喜欢就好!”语罢,便退了下来,一番高潮已过,四皇子上前献礼,献了一头猛兽,祁月国冰原之上的白雪玉狼。
身边的五皇子白衣一飘,人已到了中央,献上了文房四宝,但这文房四宝却是珍宝,同样也是上源国的宝物。青川之墨,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墨香;水汐之纸,据说触上如摸到水一般;迷林之笔,珍贵的是做笔杆的竹子——紫旸竹,通体紫色,且飘香十里;雾都之砚,堪比刀剑。
只是呈到皇帝面前时,皇帝随意地翻了一下纸张,脸色大变,好像抽出了什么东西,打了开,看了起来,
皇帝从那些纸中抽出了一封信,冷冷问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一脸茫然,皇帝站了起来,气冲冲地甩着手中的信,“你告诉朕,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其他皇子一脸看好戏模样,安梓初却不动声色,相信安梓初一定知道什么,太子则是一脸幸灾乐祸,都是亲兄弟,怎的如此无情?
五皇子一掀衣袍,跪了下来,叩首道:“父皇说的什么,儿臣不知,儿臣不知道那是什么啊?”
皇帝冷笑,缓缓说道:“天下四国,争执不下,父皇已老,我欲夺位,愿祁月为友,助我夺位!”
皇帝念到此处,底下已一片哗然。
大臣们都在底下议论纷纷,但皇帝在上面,又怒气冲冲,大多不敢声音太大,皇帝必定心凉,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外面找帮手要谋自己的反。
晋歌只听得他们说道:“这五皇子竟然想谋反?”
“五皇子是贤王,一直温文尔雅,这怎么会……”
有人一脸惋惜,“若是有人嫁祸,恐怕五皇子也要……”
话未说完,又有人道:“皇家之事,万不可轻易议论。”
五皇子跪在地上一直不语,皇帝沉痛地闭上眼睛,说道:“老五,你说,这封信是不是太子写的?”
皇帝此话说完,底下又是一片震动,而此时,地上跪下的又多了一人,便是那刚才幸灾乐祸的太子。
太子一脸难以置信,跪下时全身都在颤抖,一直摇头,“不,不,父皇,不是儿臣啊,儿臣没写过这样的信。”
皇帝震怒,将信拍在案上,“住嘴!逆子!”
太子一脸惊慌,“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真的不是儿臣,”看了看身旁的五皇子,指着五皇子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五弟嫁祸我,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
众人心皆鄙夷,手足亲情,竟是如此
皇帝也是十分不喜,指着他:“你这逆子,老五之前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如今你竟然……竟然……咳咳咳!”
皇帝气极,咳了起来,五皇子这时开口道:“父皇保重龙体!”
五皇子温文尔雅,至孝之人……
呵呵……
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时,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皆上前跪下:“父皇保重龙体!”
安梓初上前,跪下道:“父皇切莫动气!此事还应待查证,若是有奸人设计陷害大哥,使得大哥与您和五弟不和,趁乱起事该如何?父皇三思,定要保重龙体啊!”
这番话下来,皇帝听得,也渐渐稳定了情绪,重新坐下,让内侍宣告宴会停止,让一众官员退席,留下了几个皇子和几个心腹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