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身怀有孕
书房内。
“臣弟叩见可汗,可汗万岁。”耶律隆庆拜见。一听到她出事,他的心已三魂不见七魄,无论完颜佳儿如何哭诉哀求,他始终无动于衷,顾不得什么禁令在身,不顾一切进宫,却在昭惜宫门口时被人拦住,无论如何就是不让他进去,也可想而知是谁下的旨意。
“谁许你进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思。
“臣弟知王兄意思,但臣弟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尔后王兄要如何处置臣弟都无怨言…”他只想知道她情况怎样?
耶律隆绪又怎会猜不出?“她的事无须你操心。”
“是,若她安好,臣弟不会过问,也没资格过问,但现在~”欲言又止,忧心如焚。
“~”
“现在臣弟只想知道她好不好,仅此而已,请王兄不要多想。”不想再给她带来多余的猜疑。
睇着对方急切的目光,耶律隆绪收回目光,声音低沉,“御医说新伤旧患,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天知道他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力气。
震惊,“不,不会的。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去,老天不会这么狠心的。”难以接受,“房当绿萝,王兄不该杀了她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吗?”听说对方似乎又从冷宫中搬出,回到明日楼。
耶律隆绪目光低沉,让人根本看不清表情,更看不到他此刻撕心裂肺的痛苦,生不如死夹杂着浓浓的愧疚与自责。
良久。
“她有了我的孩子。”
耶律隆庆错愕,好几秒才找回舌头,“所以王兄就不忍心杀她了?那惜贵妃怎么办?她受的委屈与冤屈又要这样石沉大海,不了了之了吗?”口气带着一丝责备,王兄对不起她。
也正说中耶律隆绪的痛处,也更是让他痛苦无法原谅自己原因,他心中的自责无人可以体会。
沉默代表默认,耶律隆庆突然失笑一声,带着一丝失望的涩然,她一次次为了王兄,什么苦与委屈甚至折磨都愿意承受,王兄却一次次伤害她,让她受屈却无法保护她,不可否认,耶律隆庆很失望,甚至生气,连自己心爱女子都保护与袒护不了。
~
时间流逝。
李清惜陷入深深的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若不是那浅的不能再浅的呼吸,真像一只美丽的陶瓷娃娃,完美的雕刻品,躺在那一动不动却栩栩如生,耶律隆绪除了正事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每天看着御医替她请脉,仔细的听着她的情况,但每次都从希望变成失望,日复一日,眼神黯然,每到届时他眼中流露出的自责与痛苦生不如死,更下了禁令,除了御医与阿娜,谁都不许靠近,甚至包括萧绰。
耶律隆庆几次吃了闭门羹之后,也算明白了,王兄不会再允许他见她。
萧绰刚开始还有些意见与不满,但次数多了,耶律隆绪态度坚决,自也是没那么坚持,睁着眼闭着眼,不再多说什么。
房当绿萝自从冷宫出来,也是乖顺了很多,所有锋芒都不再有,尤其是他再来明月楼时看着她的狠戾眼神几乎要将她千疮百孔就地正法,她才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差一点当场失控一刀杀了她,血溅当场,若不是萧绰闻风及时赶到,恐怕地上躺着的就是自己一尸两命的冰冷身体,自那以后,房当绿萝卜更是明哲保身,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但有一点却孳孳不倦,就是给萧绰请安,也许知道这样才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也许她更知道,若没这个孩子的及时到来,对方也不会留下自己这个活口。
偶然走廊上,萧婉故作针对,显然故意为难,房当绿萝也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吭一场,任由对方奚落与讥讽,甚至动手打骂都一一承受,不敢反抗,但萧婉虽每次都恨不得对方死,到也不敢真下狠手,显然顾忌对方身上的那块‘骨肉’,但是这个原因让她更愤恨,嫉妒,总是没事找对方麻烦,让对方不得安宁。
~
落日余晖。
耶律隆绪与耶律隆庆难得心平气和的站在楼台上,望着远方,谁也没开口。
“王兄觉得她会醒来吗?”
“会。”这一点他毋庸置疑。
这一点耶律隆庆也坚信,但御医说希望渺茫,但他不会放弃,只要有希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如果~如果她醒来,你要怎么跟她解释?”问着。
耶律隆绪知对方在问什么,心里闪过一丝复杂,但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回答,在他心里没有答案或者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想,甚至一丝逃避。
“她一定无法接受差点害她丧命的蛇蝎女子居然怀了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这个打击比起她受的苦甚至要她命还要难以接受。王兄,我知你为难,但臣弟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他不是帝王,他本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王爷,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情又何妨。
耶律隆绪眉头一深,盯着对方狂妄的表情,“房当绿萝不可杀,我留她性命不过几月余。”
“王兄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若王兄想要子嗣,天下多少女子甘愿,为何偏要留下她这个罪人的孽子。”
“虎毒不食子。她不希望看到的。”她的善良他太清楚,若他真的手刃自己的亲生骨血,她会自责更会痛苦甚至觉得他没有人性,根本不会有报仇的快感,她跟天下所有女子不一样,她不会有仇必报,他太清楚,虽然他更知道若她醒来,知道真相,她会比死更痛苦,噬心之痛,极致矛盾让他绞心之乱。
“我看王兄根本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这大辽江山的稳固与开拓霸业吧。也许是有一点,因为王兄是有一些爱她的,但比起江山社稷,你跟母后一样,都可以牺牲所有人,包括她,一个汉人公主算的了什么,根本一文不值。”痛斥,一丝大逆不道。
“~”见对方并未反驳,像是默认,像是挣扎,但耶律隆庆只有熊熊不平的怒火。
“若她房当绿萝不是西夏郡主,是不是所有结局又会不一样?”充满质疑的质问。“西夏表面虽然依附大辽,甘愿臣服甘为低人一等的西平王,但背地里却又与大宋保持密切关系,若要踏平中原,若要灭了大宋,他西夏就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为了让李继迁甘愿为车前卒,你与母后为了借刀杀人,一个房当绿萝就足可表明大辽愿为西夏后盾,并肩作战,如此运筹帷幄实在高明,若牺牲的不是她,臣弟对王兄的敬仰日月可鉴,天地可证。”但反之隐意,牺牲的是她,那就另当别论。
耶律隆绪目光依旧深邃,让人看不清,更看不明白,深不可测,却未开口辩驳一句,不得不说,对方显然也中了一些至关重要的关键,鱼与熊掌自古不可兼得,亘古不变。
见状,耶律隆庆突然放肆大笑,“哈哈~”有着一丝失望,有着一丝替她的不值,有替她的心疼,有~包含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