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施暴者终于停下来。
云川还能觉出口中鲜血的味道,她咬得有些用力。
“呵——”对方轻笑一声,“我的将军,朕亲自为你卸甲,你不高兴么?”
云川逆着光看他,有些狰狞可怕,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他总是风度翩翩的,或者笑得狡黠,从来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可怕,她恍然听见了常妃的声音,她问她,明涓,你真的了解太子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那批军火是谁送出去的吗?你以为蒙熙真的是老二的人吗?”
她还是杀了常妃,她害怕知道那些的答案,她害怕知道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不相容,她害怕的太多,甚至已经在欺骗自己,就在她觉得已经完全可以忘记那些问题时,他出现了,露出他曾经收起的利爪,张牙舞爪的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撕破了他在她心里最后的温柔。
陛下,自重。”
明辙眯了眯眼,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朕才是君,你是臣。”
她是臣,宸景帝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明涓,为臣不能尚主。你此去西北,就永远都不要回临安了。”
可是她还是被推上了命运的巨轮,卷进这场权利的风云。
雨下了整夜。
……
“公主,陛下让奴婢给您送药。”
“搁下吧!”
送药的宫女一直捧着托盘,站在不远处,不说话也不走,云川嘲讽一笑,站起身走在那个宫女面前,她毕竟身受战火浸染,身上有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站定时,那宫女端着托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连带着药碗也在震动着发出一点声响,云川伸手扶住她,微笑着用另一只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她将药碗立起来示意自己喝完,衣衫褪至手肘,露出蜿蜒的伤疤还有……手腕上深紫色的淤青。
药碗被丢进托盘发出叮铃咣当的响声,吓得那宫女腿一软,跪在地上,药碗摔得粉碎。
这不是药,是茶。
清流宫里跪了一地的人,阎肃进来时,差点以为进错了地方,云川是最不喜欢有人跪在她面前的,可他此刻已经无暇去管这些人为什么跪在地上,脚步匆匆而过,直奔宫殿的内室,转过屏风后,阎肃手中的药箱狠狠摔在地上。
床上的女子几乎毫无生气,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她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再也醒不来了。阎肃几乎是冲上去,急急按住云川的脉搏,怎么没有,怎么探不到。
你这丫头没怎么说死就死呢?你不是还要给我在临安开一个大医馆吗?你不是说要保边境平安?不在往医馆送一个战士吗?你怎么能这样轻易的离开!阎肃的手止不住颤抖,越是着急越什么都探不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列英昨天回来时还说她很好。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阎肃失去了理智,一拳往坐在一旁的明辙脸上打去,却被侍卫剪手扭跪在地。
“你没资格质问我,你的职责是治好她。”明辙俯视着他,“她喝了药茶。”
阎肃忽觉五雷轰顶,眼眸泛出丝丝血红,“明辙你这禽兽,你为什么害她!”
是呀!我为什么害她呢?明辙转身走至床前,昨晚她冷淡和憎恶的眼神叫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终于没办法对她保持温柔,我是爱你的,云川。
我也试着叫你离开我,可是你又回来了,你自己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我只是不想再放你走……
明辙轻轻抚了抚女子的脸颊,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