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凌见到司空皓的那瞬间,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面色有些严肃地叫了他一声:“殿下。”
“此地不适长谈,回屋。”司空皓淡漠的回应,让雪安了心,至少现在他还认识北宫凌的。
本想伸手去扶凌,听司空皓咳了几声,雪鬼使神差吓得将手收回去了,幸亏凌自己从地上起来了。
他们回了屋,北宫凌便把他的事先交待了一番。
那日,雪与太子先后跌入了花藤崖底。
收到探子的消息,他便派人已搜遍附近水域,最终都未寻得他们两人。
统商会放出消息说太子在江南勘察之时失足摔下了崖,他们连夜将太子尸体运回了京城,皇帝见太子尸首发了疯,一病不起。
朝堂无首,便被那司空哲趁机登了位去。
幸而,雪通过怡心楼发出去的消息已传到了东宫。
只不过影师傅还未将东西交给皇帝,皇帝便一病不起,大殿那边的守卫比平时严了十倍,皇帝驾崩后,新皇司空哲开始大规模搜查东宫。
影师傅只能带着东宫的暗营的大部分暗卫离了京,随凌前往了大北,仍有小部分留京传递京都的消息。
凌是被他皇祖母召回去的,大北国内政出了些混乱,老人家有些力不从心,只能盼着自己孙子回来,看看是否能稳定这朝局。
他见他皇祖母年迈,也不好推脱什么,便回了去。
只是没想到的事,司空哲与统商会竟查到他与太子有所关联,他所建怡心楼尽数被毁,庆幸的是他大北王爷的身份并未暴露,不然势必会给太子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带着怡心楼的一些随从前往京城与影师傅汇合,后做出了回大北的决定。
太子的眉头皱得有些紧了,过了许久他打断了凌,问道:“我父皇真当是因为见了,见了本殿的尸体一病不起,最后驾崩的吗?”
凌回道:“据那些大臣传的消息,你的父皇的确见到你的尸体后,气急攻心吐了血,在朝堂之上昏迷了。但至于驾崩之事,因为守卫突然增加,消息无法传递,这也无从考证了。”
司空皓笑了,他摇了摇头:“他不是想刺杀我的吗?这个臭老头子。。。”
雪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凌随后便离开了,毕竟在这梁国之地,两人是代表不同的国家,若是走太近,很可能被人按个通敌叛国之罪。
雪关上了门,回头见司空皓的手,有些微微拽紧了颤抖,她以为是两生花起了反应,连忙走到他跟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她,让雪有些不适。
尔后,雪听到他有些哽咽的说道:“父皇,他从小便不喜我,他明明知道母妃是被良妃所害,却仍宠着那个女子,我见他们三人在御花园玩得热闹,我便恨极了,凭什么我的母妃含恨九泉,所害她之人却可以如此快活地活着。。。。。。”
肩上略感湿意,他的内心也并非狠绝之人。
后来,他撞见了良妃与蓝万的奸情。
本想将此事告知皇帝,不料被人陷害了去,差点失了太子之位。
那一日,是他母妃的忌辰,良妃毁了他娘亲的灵牌,还以莫须有的罪名,让皇帝挖了他母妃的棺木。
他终是没有忍住,杀了那个女子,他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父皇,并附上了铁证,而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最后等来的却是一道在大北当质子的命令。
他虽在大北当质子,但大小刺杀每日都在上演,那时的他,便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活着回京城,后来,他也做到了。
尔后,他松开了她。
看着他略红的眼眶,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仍握着他的手。
如此看来,司空哲未必是皇帝的儿子,到极有可能是蓝万的。
过了许久,他才吐出五个字:“谢谢你,夫人。”
雪安慰他道:“夫君,日后我们回京城,调查清楚你父皇的事。”
“嗯,我们一定能回去的”。他的语气甚是自信,不过,这才是太子。
梁王的寿宴是在后日,而明日则是梁太子的选妃宫宴。
韩将军的算盘是打的极好的,他日梁王借兵给太子攻回京城,他捞的到一个齐州,而他的女儿若是嫁与梁太子,两国讨好。
这梁国的夜有些凉意。
近来,雪有些心绪不宁,不管是白日里休息小睡,还是夜里做梦梦到的都是同一个人——夏梓涵。
韩进给她开了些药安心神的药,好似也无多少用处。
夜里被惊醒之时,夫君便在一旁安慰着她,雪平息了惧意之后,他便回他的美人榻,后半夜雪竟也还睡的安稳些,本来是她睡美人榻的,自从前几日摔了去,那床榻便是归她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恍惚记得今日下午有宫宴,雪按了按太阳穴,她得精神些,去见见梁国太子选妃。
司空皓见雪醒了,便很是积极道:“夫人,这梁国送来了他们的服饰,你起身便着这些衣物吧。”
梁国的服饰甚是是精美,上面的刺绣极为精致,这是雪从未见过的。
“夫君,就那套淡蓝的吧。”她可不敢穿那红色与金色,若是与皇室重了,可不失了礼数,。
到时又会不知惹出什么篓子出来,若是影响太子借兵,那倒是罪人了。
雪拿着那衣袖翻弄了半天,竟被这穿法难倒了,因为这服饰与那些侍从不一样,若是一样的,以她昨日敏捷的观察,还是能大概知道怎么个穿法的。
最后,雪只泄气地道:“夫君,我不会穿。”
他朝着她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很快地告知了她穿法。
后来雪一身弄好之后,便不见了他的踪影,本想让他瞧瞧如何。
这下,她只能在铜镜面前看看,还是不错的。
梳洗过后,便觉得有些饿了,打算打开门,去寻个侍从,问问有无膳食可用。
太子便端了来食物,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如此体贴起来了,一时便有些不习惯。
他为何对她这般殷勤?
忽然觉得好像以前那个冷冷的太子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