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皓再次醒来的时候,夏妃陪在他身边,他隐隐觉得心里缺少了一些东西。
两生花此次的发作,是韩进未料到的。只不过,在为司空皓把脉之时,发现司空皓的脉象已不像之前那般混乱了,而是如同一个正常人。
也就是说司空皓如今应该也算是没事了。
韩进便对着躺在床榻上司空皓道:“皇上已无大碍了,臣便告退了。”
影与风那边也收到消息,他们已停下了准备辅佐司空卿登基的事,丞相府的罪证已全部收集,并且已准备通知监政司进行处理。
“夏儿,朕已无事,你先行回去。”
白静觉得司空皓的语气略微有些变化,多了几分温柔。
他的两生花已解也不知令人喜还是令人忧,又是令谁喜,令谁忧。
韩进从司空皓寝殿出来便回了太医院,但左右也夜不能寐,总觉得两生花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解了,可是他把了司空皓的脉,的确是未诊出来什么东西。
雪宫中一片安静。
久远的记忆在雪的脑海中反复翻腾着,鲜红的血染了东宫的地牢,雪已经很久未做这般的梦了。
“你怎么还活着?”白言在地上爬着,她的脸上没了面纱,露出了狰狞的伤疤。
尔后,画面转到了外村。
“都是你害的。”村民们指着雪,阿娘也在其中。
雪不停的摇头,哭着道:“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那些恶臭的尸体还是向她爬过来。
司空皓突然出现护在她面前,她正要跑过去之时,司空皓牵着那个拥有着她面容的夏妃将剑指向了她。
雪向来是个坚强的人,见到司空皓将“夏儿”拥在怀中,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嘶声喊道:“夫君,我才是夏儿,我才是,你要陪我看南山的雪,你要陪我喝阿冉姐酿的酒,她不是我。”
“朕的夏儿,朕岂会认错。”司空皓的声音突然变得令人恐惧。
他手中的剑步步逼近,正要刺中她胸口之时,雪猛然从梦中惊醒。
“雪姐姐,你做噩梦了。”白露见雪的额头全是冷汗,便拿了帕子为她拭去。
雪点点头,心中有些不安,后夜,她都未安睡,那梦境过于真实了,司空皓是否会信她才是夏儿。
司皇寝宫。
韩进与夏妃相继离开之后,司空皓便从床榻上下来,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走到窗边望了望那一轮明月,叹了一口气,两生花还是未要了他的命,他拿出了圣心石看了看,对着明月道:“父皇,你终究还是帮了我。”
次日,司空皓上朝,第一件事便下令让监政司彻查了丞相,当日丞相称病未去上朝,实则是早就收到了消息,正忙着安排联络朝中另外的老臣与武将,想破罐子破摔,与司空皓来个鱼死网破。
只不过与丞相勾结其余人早在司空皓前往梁国之时,不是被司空皓下令秘密暗杀,就是如今在皇宫新建的地牢之中。
夏丞相根本无法与他们传递消息,凡是送出去的都最终落到了司空皓的手中。
这几日,雪并未去找司空皓,想着是那时惹他生气了。当小露儿告知雪,丞相大人要被午门斩首之时,她一阵心绞痛。
小露儿见她脸色苍白,便道:“雪姐姐,你怎么了。”
雪抚了抚心口,道:“无事。”
那是她的父亲大人,虽父亲大人对先母亲不忠,但她那时也未有什么印象,她在丞相府生活的十几年,她的父亲大人对她都是极好的。
雪有些想不明白司空皓为何要将她父亲斩首。
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些:“小露儿,你可知,皇上为何要对丞相。。。。。。还有丞相府的其它人呢?”
“只是听说丞相勾结马贼,企图乱了司空朝政,还有勾结乱党,至于丞相府其他人,这个奴便不知了。”
不行,雪心想,她要去寻司空皓,他父亲大人定是被人冤枉的,在她的心中,她的丞相父亲定不会做出这般事。
而雪不知的是,她的父亲大人已在监政司认了所有的罪。司空皓并非冤枉他,夏府只他一人被斩首,这是对他最大的开恩。
雪寻得司空皓之时,他正与夏妃在赏花,他们十指相握的模样刺痛了她的双眼。
“皇上~”
司空皓见有人唤他,便转过了身,眼前站着一个女子,他着实想不出,她究竟是谁。
司空皓转头看了看夏妃道:“夏儿,她是谁。”
“皇上不记得雪妹妹了么?”夏妃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是司空皓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朕为何要记得,朕说了这后宫之中,只允你一人。。。”司空皓的话让雪有些心寒。
“你一定要杀丞相么?”
“朕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夏妃在一旁装作伤心的样子道:“听闻父亲大人要被斩首,臣妾也难过,但知道父亲大人的所作所为,也明白他那般也是咎由自取,皇上圣明,并非牵连夏府其余的人,臣妾已甚是感激。”
司空皓若无旁人,将夏妃拥入了怀中,道:“夏儿,日后,朕定会护你一生。”
雪在那犹如针扎:“小露儿,我们走吧。”
雪并未回雪宫,而是去了太医院寻韩进,这宫中相识之人也不过一二。
如今。。。司空皓。。。
太医院,院中。
韩进见今日日光还算不错,反正左右司空皓如今也没什么事了,他闲着也是闲着,便派那些宫人们将有些药材拿出来晒晒。
见到雪的时候,韩进略有些惊讶,听到她说她想去见丞相最后一面之时,他突然懂了。
夏宫中的夏梓涵面容,便是雪的面容,雪既是夏儿,而这一点司空皓岂会不知。
“他不知你是夏梓涵么?”韩进的一句话,让她心生波澜。
雪摇了摇头:“当初他不过是觉得我与她面容相似,才把我带回皇宫的,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是否会信我。”
韩进语重心长地道:“小雪,你该与司空皓说的。”
韩进同意了带她出宫,见雪那副模样,也定是在司空皓那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