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点玉和云淑妤接连下车,只见云峰和许氏激动地迎上前,领着全家向她们跪拜:“臣云峰携云家上下向两位小主请安,愿两位小主祥康金安!”
云淑妤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忙挽起云峰的手:“爹,快,快请起!”
云点玉也连忙将许氏扶起,却感受到了许氏笑容的僵硬。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转向云淑妤时,许氏的笑容一下真挚:“累坏了吧,外头风大,快进去吧!你……你们父亲已经为你们准备好晚膳了!”
云点玉不置可否的笑笑,跟在云淑妤后头进了府。
进了正堂后,云淑妤和云点玉被迎到上首坐下。
云点玉看着满桌的佳肴,有些不好意思,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除了马车上的豌豆黄,她这一天什么也没吃呢!
云南白看着自家妹妹的模样,轻笑着对云峰说:“爹,我看两位小主今日选秀应是累了,不如这晚膳就让她们回自己院子里用吧,明日还要有公公来宣旨呢!”
云峰思考片刻,点点头道:“也好,是我考虑不周。
既这样,点玉和妤儿先回院子好好休息吧!其他人也退下吧。”
“是。”众人应声答道。
云点玉和留熏赶紧回了玉犀院。一进院门,云点玉就喊到:“留心,我饿啦,快快布膳!”
留心嬉笑着走出来,恭敬的行了礼:“老爷早已回话,恭喜小主了!”
云点玉挥挥手,甚不在意地道:“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要快点吃东西,饿坏我啦。”
“是。”留心忙活起来,“刚刚大公子已经命人将膳食送来了,说是……本来用来庆贺的晚膳。”
云点玉坐在桌前,望着刚刚在席上出现的美食,再望望四周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景色,鼻子一酸,险些要哭出来。
留熏和留心一脸诧异:“姑娘……小主,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云点玉接过留熏递来的手帕,拭了拭泪,破涕为笑:“无妨,只是看着咱们这玉犀院,想到将要离开,有些难过罢了。”
留熏觉得好笑,只听留心已抢先笑言:“小主!怎么突然像林妹妹似的多愁善感了?好了,快些用膳吧!不然要凉啦!”
“嗯!”
一夜灯火。
第二日,云家早早侯在正堂,人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端庄严肃。
不过一个时辰,太监就来了。
云峰忙领着全家跪下接旨。
那太监清了清嗓子,接过一旁小宫人端着的金光闪闪的圣旨,摊开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家长女云淑妤,贤良淑德,恭顺惠宜,特封为正六品贵人,以资鼓励。于五月初一进宫。钦此!”
然后,轮到点玉,前面种种与云淑妤相同,只是位分比云淑妤低:仅是正七品常在,但多了个封号——纯。
云家人喜笑颜开,连连跪拜。
那位太监见许氏吩咐身边人呈上赏银,掂量掂量还挺重,白净的脸上笑容愈发显著。
他靠近云峰,提点道:“要恭喜云大人了。要知道,这次选秀共十人入选,除去您家的这位千金,中阶妃嫔只有梁大人家的兰小仪和常大人家的贵人了!”
云峰会意,当即鞠了一躬:“谢公公提点。”
“嗯,奴才还要去下家呢!这就留下一位教引姑姑了。”
许氏察言观色,及时道:“公公,我送送您。”
待许氏和那位公公出了正堂,云淑珍立刻笑道:“哎呀!大姐姐就是厉害!位分如此之高,千人之上是早晚的事啊。”
云淑妤蹙了蹙眉,做了个禁声的举动:“小妹,可别胡说,这种事一有差错全家遭罪。”
云峰认同地点点头,严肃又带一丝申斥:“妤儿说的对。看来,珍儿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嘛,还是这般莽撞!”
云淑珍瘪了瘪嘴,转而对云点玉开炮:“三姐姐,正七品,有点……太低了吧?连中品妃嫔都没混上啊!”
点玉也不甘示弱。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妹这话又不对了,能进宫已是大福气了。还有,小妹可连九品都没混上哦!”
云淑珍气急。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只听云峰吼道:“够了!一个宫嫔,和自己妹妹吵算什么样子?还有你,珍儿。”
他指着云淑珍,恨铁不成钢。“之前你拒绝进宫,此刻倒酸上自家姐妹了!不知廉耻。”
云淑珍瞬间白了脸,不在多言。
云点玉微笑。
后面几日,云点玉和云淑妤同住妤惘院,教引姑姑凉絮成日教她们礼仪规矩。
同时,大夫人许氏忙忙碌碌为她们打点进宫所带的衣裳首饰和贴身丫鬟。
为了贴身丫鬟的事,许氏还和云峰吵了一架。只因云点玉希望留熏和留心跟去,而许氏则想安插个眼线。
许氏面红耳赤:“老爷!留熏那丫头与点玉年纪相仿,恐照顾不好点玉啊!”
云峰气笑了:“照你这意思,留心也照顾不了点玉喽,留心还比留熏年纪小呢?”
许氏尴尬了一下,然后道:“这留心不是您赐的么……”
云峰一挥长袖:“罢了罢了,妇人愚见,我便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就依点玉的意思,让留熏,留心随着入宫。”
见许氏还想说什么,云峰冷冷道:“不必再言。”然后只留许氏一人在清殇院呆愣着。
转眼间,五月初一已至。
云峰难得眼含泪花,望着盛装的云点玉和云淑妤,久久说不出话来。
云点玉见这几日,云峰鬓边都多了几根银丝,也不由得含泪道:“爹……”
云峰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此一分别,不知何时再见……你和妤儿定要在宫中相互扶持,共,进退!”
说到最后,云峰声音哽咽,险些说不下去。
云淑妤也含泪点点头,随即一笑:“好了,爹爹,女儿和妹妹该走了。”
“嗯……”又是一番哭泣,云点玉和云淑妤终是登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