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长公主一拍脑门。踏着墙头匆匆向外跑去。
那宫娥早已不见了身影,前院的人还在做自己手底的事。
方才看着,似乎人彘桶中的东西,便是合成秘蛊的关键,如果让蛊虫与桶中的东西碰上了...
长公主越想越觉得可怕,便也顾不得后果如何,直接掏出了火折子来,手上带了几分力道,直接把东西丢到了装着皇后的木桶里去。
本以为丢了火折子,那东西便会燃烧起来,谁知反应比想象中要剧烈的多,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木桶竟然爆裂开来,燃着火苗落了一屋子,没来得及跑开的众人也被殃及,那火苗一沾了人的皮肤,便怎么也灭不掉,似乎是烧着的东西很依赖人的身体,就算是痛苦的死去,也要拉着活人一道儿毁灭。
惨叫声接连不断,长公主看到这景象,又想起方才的蠕虫来,强撑着才没吐出来,可胃里泛着酸水,实在是难受极了,还是干呕了几下。
这边木桶连着人燃起熊熊大火,可蛊虫似乎不知道何为放弃,翻滚挣扎着要冲进火里寻皇后的肉身。
巡城的卫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又见到似有火光,便集结了队伍向这边过来,准备灭火。
长公主远远的瞧见,也等不得蛊虫燃烧殆尽,摸着院墙回到了老太监的屋子里。
此时他依然只剩下些许残损的骸骨了。
随着记忆,长公主摸到了墙壁开关,匆匆踏进密道内,她方一进入,身后的石壁便紧紧的合上了。
她正疑惑着,便听前方有脚步声,哑婆举着一盏油灯向她走来。
与老太监说的一样,哑婆在宫娥面前面目狰狞可憎,可面对她却多了几分柔和,甚至略有遮掩,生怕吓退了她。
长公主哭笑不得,私以为自己不是个胆小怯懦的人,但是总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难道是因为长相吗?
“方才是你关的石壁吗?”长公主问。
哑婆点了点头,用手示意长公主跟着她走。
两人在潮湿的密道中穿行,仅仅依靠着哑婆手中微弱的光亮,可步伐稳而不乱。长公主也是担忧先一步进宫的潜云,此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一路上都只有二人的呼吸声。一炷香过后,便走到了尽头。
哑婆示意长公主先不要出声,附耳在墙壁上听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长公主知道这是现在还不能出去的意思,不过实在是好奇,便也附耳过去听墙壁那边的动静。
耳朵刚刚贴上冰凉潮湿的石壁,便听到一阵发嗲的女声,是方才去药铺的那个宫娥的声音:“陛下,他们可凶了呢,烟儿怕的很,能不能不要再让烟儿去了?”
随后一道男声响起:“替朕做事,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挑拣上了。”
长公主一阵讶异。本以为会听到一个虚弱不堪且苍老的声音,谁知这杰越皇帝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似乎正是春秋鼎盛。这与听到的那种暴烈君主的传闻不甚相符啊?
哑婆听觉灵敏,皇帝的声音响起,便宛如耳朵里进了脏东西一般,恨不得跳着脚抖出来。
长公主看着她这样,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皇帝是真的不得人心啊。
不过他又是为什么如此信任哑婆的呢?
思虑间,长公主便听到墙壁那头茶盏脆裂的声音,随后是烟儿的求饶声。
这皇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听到美人儿哭的梨花带雨,语气柔了起来:“朕又没责怪你,地上凉,快起来,冻坏了反倒让朕心疼。”
“陛下~”烟儿也是见好就收。
一阵翻阅纸张的声响后,便听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相携离去了。
哑婆毫不犹豫地按动了开关,皇帝的寝宫便呈现在二人眼前。
此刻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守着的侍卫太监,看来是都跟着皇帝走了。
哑婆将长公主往前推了推,指了指大殿上方的横梁。
“要我上去?”长公主轻声问道。
哑婆点了点头,示意她快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长公主还是运功点地,飞身攀上了横梁。
长公主在横梁上稳住身形,哑婆却在梁下站着没挪动,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竟然是皇帝去而复返。
“东西拿来了吗?”
声音沉稳有力,长公主探头观察,发现这个皇帝长得还不错,剑眉星目,皮肤黝黑,龙袍不似枫阳都做成黄色,竟是一袭黑衣。
哑婆将药瓶掏出递给皇帝,他见到瓷瓶略带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随后打开瓶塞,将药粉直接倒入口中。
此时有人踉跄进来,皇帝示意哑婆躲起来,便转身迎了出去,哑婆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横梁上的长公主,长公主冲她点了点头,哑婆这才躲去了一旁的屏风后。
闯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陛下,城南药铺烧毁了。”
“什么?!”与方才的沉稳不同,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老毒物呢?”
“葬身火海了,皇后娘娘也没了!”小太监哭丧着脸,报着一条条不好的消息。
皇帝急得团团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去,把烟儿喊过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让小太监去寻方才的宫娥。
不多时,那宫娥便袅袅婷婷的扭着腰身回来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陛下不是要我去沐浴更衣么?奴婢还没准备好呢,今日为何这般着急?”
可皇帝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回应,反而是双目猩红,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颈:“你今日去,都做了什么?!”
烟儿被掐的喘不过气,挣扎中被丢到了地上,她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十分不解:“什么?”
“你去过便出了事!你都做了什么?!”皇帝甚是愤怒。
“奴婢只是寻哑婆取了药便回了,不曾做过什么啊!”烟儿哭诉着,企图唤起皇帝的怜惜。
可她自认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却不曾考虑过实际情形。
“药铺尽毁,你这是要毁我江山!”皇帝懒得与烟儿再争执,烦躁的一挥手,外头方才的小太监便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殿内,“拖出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处理,等找到了幼蛊,再做一桶出来。”
“可那批人已经...”小太监小心的提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