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匆匆赶到时,只见江依小脸气得泛白,这把他吓了一跳,忙赔礼道:“别生气了啊,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早知道不逗你了。”
说罢还上前去摸了摸江依的脸颊,见她面色虽白却并不冰冷,这才放下心来。
“我脸色很差吗?”江依看江若这么大反应,也知道怕是自己的模样吓到他了,“最近确实略有不适,不过并无大碍,你且放心就是。”
面色发白,略有不适?
江若皱起眉头来,问道:“你是哪里不适,且说来听听。”
江依鼓了鼓脸颊,唉声道:“或许是不太习惯定国公府的厨子做的菜吧,总觉得吃不下。最近都消瘦了。”
话音刚落,江依就发现自己腾空而起。她低头看着江若,怒道:“你把我放下来!”
“你也没变轻啊。”江若依言放下了江依,却再度举起,“好像是轻了些。”
“你!!”江依脸颊终于红润了些,有了些人气儿。她知道其实是师兄担心她,故意这样逗她,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她的确也不敢告诉师兄这些,准备自己寻些法子。
“你叫我来是什么事?”江若见小丫头精神了些,才不闹腾了,稳稳地坐在一旁。
江依此刻也不气了,扯着江若的衣袖,道:“有件事要求你。”
“怎么不去求你夫君?我看那小子挺疼你的。”江若心里有些泛酸,好好的妹妹,养的漂漂亮亮的,就这么便宜别人了,不由得在心里又给皇帝老儿记上一笔。
江依咬着唇,不说话,手也没松。
小姑娘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模样让江若瞬间心疼了:“莫说一件,百件,千件,但凡你说,师兄什么没为你做?”
“嘿嘿,师兄最好了。”
真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江若斜眼看着江依笑得艳丽,也不舍得数落她,只等着听下文。
“师兄,我刚才看了你帮我查来的事情,觉得本是件小事,可是如今有两难之境,求你帮我解惑。”
“这个简单,我查到之后也看了一遍,比说书还精彩。”江若嬉笑道,“这一大家子可真够乱的。都以为这个陈粮要是死了,他养父母肯定会再过继一个。”
“乱死了,这陈粮本就是陈家大郎的儿子,扒灰扒出来的私生子,找个由头记回自己名下罢了。”江依愤愤道,“从没见过穷人家里出这种乱子的。”
“你还知道什么叫扒灰呢?”江若戏谑地看着江依。
江依也不示弱,回嘴道:“走之前我把你书房里的画本子全交给师父了。”
“我感觉我要吐血。”就这么点时间!出来的这么匆忙!她当时心绪那么慌乱!还能干出这种事情!
江依笑道:“其实是师父偷偷问我,老早之前他就知道了。”
“人神共愤!”
“彼此彼此!”
“嫁人了反倒伶俐了,以前怎么看着那么温顺,在夫家可得把狐狸尾巴藏好了。”江若翘着二郎腿,看着松快,其实没想饶人。
“说正事呢。”江依又有些生气了,跟师兄说话总说不到点子上,明明交代十七的事情全都能利利索索的做好,怎么一见面就不行呢?
“你不就是想说,这对养父母可能也会出些事情,你不想帮又觉得不合适么。”江若笑道,“多大点事,明儿个你瞧好了吧。”
江依对江若的办事能力十分信任,当下也不计较其他,也不去问这事他准备怎么处理。安顿好沐夫人夫妻二人,便回了定国公府。
次日一大早醒来,便听说城内有官兵挨家挨户搜人。
“怎么回事?”江依坐在镜前,正描眉,忽然听说外头有些乱,便好奇地问阿织。
一旁苏启恰好休沐,没惦记起身,洗漱完正躺在床上翻阅书籍。
阿织也没避着,只当个乐呵讲出来:“咱活的年头也不短,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呢。”
一旁苏启笑出声来:“小丫头片子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还不好好跟你家少夫人说,小心爷叫人打你的板子。”
“要打你就打自己的人去,打我的人做什么?”
江依走过去,掐了一把苏启腰间软肉,疼的苏启龇牙咧嘴,不住求饶:“得,就一时嘴快,我一个做丈夫的连个丫鬟头欺负不得,等我哪天重振夫纲。”
这下不只屋里的人,连外头候着的仆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打岔,就都忘了要说的事情,还是定国公派人来将苏启叫走,主仆二人才想起来这事。
阿织还没说,就自己先笑出来了:“小姐可是不知道,庄主这次真的太损了。”
“他干啥了?”江依看阿织笑得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
“庄主把陈粮是私生子的事情透给陈家四郎了。四郎媳妇昨晚就投了井,庄主使人救了回来又丢回陈家大院了,一早上起来那叫一个热闹。”
“那怎得还扯上官兵了?”江依不解。
“那四郎媳妇失了神智,有人就给陈四郎吹耳边风,说就告陈大郎强占弟媳,找他要赔款。”阿织一想起方才十七带回来的消息,就止不住的乐,“陈大郎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儿子让人莫名下了毒,自己又扯上了官司。”
“那陈粮会不会受到影响?”从他们查到的事情上看,陈粮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
“那陈粮自中毒就被沐夫人藏得死死的,谁都不知道在哪,现在陈家两房的人都在衙门呢,一个说媳妇让人欺负了,一个说儿子让人陷害了。”阿织幸灾乐祸,“可是真热闹呢。”
江依不由得担忧道:“这样做恐怕对他们夫妇的名声有影响,师兄还是考虑得太粗略了些。”
“哎呀我的小姐,您以为庄主就会挑事儿呀?”阿织插空给江依沏了一壶茶,“这都是陈粮知道之后同意了的。”
“这是为何呀?”有人会这么不顾及名声面子么?
“您想啊,陈粮是个什么身份?私生子,陈家大郎的私生子。”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