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戚月独自一人,回了玲珑阁。
馨姨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任是谁也看不出来她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当年馨姨可是名动四国的美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遭遇追杀,被应天救下,来了玲珑阁当掌柜。
“你怎么样?没事吧?”馨姨问赵戚月,赵戚月就知道馨姨已经知道了青林寺的事了。
摇摇头:“没事,本就是将计就计罢了。”
“你呀,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愿说,总是以身犯险。”
没错,今儿她本是想自己被捏在周晏英手里的,是冯夕颜主动上去的。
冯夕颜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看出来不对劲,还上赶着去问,赵戚月也在第一时间看出了冯夕颜的意图。
冯家只有一个女儿,明觉山庄也没有勾心斗角的存在,但活的就是通透。
赵戚月自问,她若是生在冯家,做不到冯夕颜这样平安顺遂还能兼顾心思通透的。
毕竟她前世就是,一直以来,父皇疼爱,母后宠爱,最后落了个惨死火海。
赵戚月嘻嘻一笑:“没事,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还答应了小姚儿要教他武功的。”
馨姨被赵戚月逗笑了:“姚儿不懂事,你别老惯着他。”
见馨姨没太在意青林寺的事了,赵戚月摆摆手,往里走:“哎,你也说了,姚儿还小,我们,都是他的亲人,不惯着他,惯着谁。”
走了两步,又回头:“再说了,姚儿年纪最小,还叫我姐姐呢,一个家里,最小的,可不得惯着嘛。”
说完赵戚月又继续走,走到了后面有一个院子。
馨姨无奈笑笑,也跟着赵戚月往里走。
“应天大人整天没个正形,老带着姚儿东跑西跑的,迟早得野了。”
到了院子里,坐下。
“姚儿学不来应天的,放心好了。”
“也是,我就是觉得亏欠姚儿太多了,从生下来,就没爹爹,我一个人拉扯长大,还要躲避'各种追杀,活的水深火热的,他也争气,从来没抱怨过,还好遇上了你们,特别是应天大人。”
说着说着,馨姨就有些伤感。
她成名早,也可以说是养成了不谙世事,所以后来遇人不淑,她也没有怪过别人。
也可以说是心甘情愿生下姚儿,但这一辈子,她都不希望姚儿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所以从来没让姚儿在世人面前露过脸。
她只盼姚儿这一生能平安喜乐。
健健康康。
赵戚月喉头发热,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馨姨的事,但看馨姨这个样子,肯定还有不少隐情,也没关系,她不愿意说,肯定是不想再提及。
所以赵戚月适时转移了话题。
“我宫里那些人,可能得都换了,你准备准备,下次宫里招收宫女时,你多送点机灵的过来,我挑挑。”
馨姨一脸正色,点头:“我刚才就想说,我把玲珑阁的那几个丫头给你送去,你也可以放心些。”
“总不能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冯小姐,你就要自己去了,冯小姐还好,功夫强,心思细,不过还是得抓紧时间,万一周家那姑娘丧心病狂,什么都干的出来。”
赵戚月点头:“知道,我已经派人去了,估计澜湖的事,也会彻底爆发。”
“盛京城,要翻天了。”继而下了定论。
馨姨也跟着颔首,接着清水晃进来,跪在地上:“主子,查到了。”
赵戚月起身:“在哪儿?”
孟国一直以来和云宁国交好,现在做出这样的事,必定是盛京城有接应,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
果然,清水解答了疑惑:“二皇子府上。”
“呵。”赵戚月轻笑,二皇兄只怕是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禁闭吧。
手指微曲,眯着眸子:“把消息放出去吧,我倒要看看,二皇兄怎么翻身。”
馨姨听了也忍不住嗤笑出声:“蠢货。”
二皇子府。
后院一处院子里,一个女人坐在庭园里的石凳上,把玩着手里的佛珠。
对面是一个红衣女子,满脸都刻着张扬不羁。
“怎么?当初说好的,扶桑郡主可是要说话不算话了?”
把玩佛珠的女子开口,看起来不过二九年华,却低沉着眼,藏着阴郁。
周晏英哈哈大笑:“二皇子妃还真是狠心啊,那可是公主,我可没你大胆。”
秦氏轻笑:“她是公主,我是明王侧妃,不一定谁比谁高贵,若是薛皇后一脉死光了,他还能向着别人,不向着自己的儿子么!”
这个他,指的是舜庸帝。
周晏英很不喜欢这个秦氏,心思太过于恶毒,但她需要找回紫叶花,只能找秦氏合作。
而秦氏本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当初二皇子赵祁明想要得到兵部的支持,求娶于她,后来秦大人便转而支持二皇子一脉,但赵祁明却翻脸不认人,府上养了数十个姬妾,流连花丛,她同样是侧妃,活的却比太子府上的侧妃还窝囊。
康氏和她,几乎是一起长大,从小就攀比,幼时比自个儿爹爹官大,后来比自个儿爹爹掌权重,再就是比嫁的好,所以她成了二皇子侧妃,并且当初求娶时十里红妆,羡煞旁人,而康氏只是一个众所周知不受宠侧妃,以她压了康氏一头为胜。
可后来,谁不知道太子和侧妃康氏相敬如宾,虽没有爱,但给予了最大的尊重。
而她呢!
满心欢喜地嫁给了赵祁明,赵祁明却在转眼间另觅新欢,更是让整个府上成了青楼妓馆一样的存在。
每次母妃要耳提面命,他才会回来同自己同房,而同房也不过是过来完成任务一般,夜里还是会睡在那些狐狸精那里。
所以现在在府里,一个青楼出来的下贱东西都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越想越气,也不管周晏英想什么,直接开口:“若是扶桑郡主言而无信,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周晏英蹭的起身,看着秦氏:“明王侧妃好样的,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周晏英便离开了。
留下秦氏在后面笑得开怀。
秦氏身后的丫鬟上前来:“王妃,你何必惹恼了她呢!”
在府里,虽说她是侧妃,但丫鬟们还是叫的王妃。
秦氏手里依旧把玩着佛珠,看起来真是一片诚心,嘴角却牵起一个瘆人的笑:“我要让他知道,得罪了我,可比得罪他父皇来的厉害。”
丫鬟也不敢再说话了。
只在内心感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