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霜月受罪
大夫人担心花紫堇在这边哭哭啼啼,很影响她的心情。
“紫草紫萍,你们快把这个贱奴才给我拉走,我看着很烦。”
大夫人气急败坏,命令身边两个大丫环要把花紫堇拉开。
紫草紫萍奉命,她们原本和紫堇都是先前时侯大夫人的丫环,紫堇之前是大丫环,对她们也颇为照顾,所以她们只能皱着眉毛地把紫堇扶了起来。
“紫堇姐姐,你快回屋子里面吧,在这里又是何苦呢?”
紫草把紫堇给扶了起来,准备带她回去屋子里面,在这里只会惹怒大夫人而已。
“柳妈妈,周妈妈,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大夫人非常生气,恨不得这十五大板,可以把霜月给打死了。
“是,夫人。”
两个婆子回了之后,由柳妈妈按住霜月,周妈妈举起板子,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这些妈妈平日就看不惯霜月的作风,而且霜月也和这些婆子关系很紧张,这些老奴才不过是依仗着大夫人的宠信,就狗眼看人低,故意欺负她们雪待馆的人。
周妈妈用力地打了下去,霜月平生第一次挨板子,简直是疼得死去活来。
“你们这些刁奴,狗仗人势,要是把我打伤了,老祖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霜月痛得直冒冷汗,她咬紧牙关,痛得钻心啊。
那粗糙的大板子落在她娇嫩细腻的皮肤上面,简直是痛不欲生啊。
“怎么样,霜月,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大夫人一边轻轻的呷了一口安神茶,一边冷声地问道。
“我没有错,错在哪里,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打我啊。”
霜月被打得龇牙咧嘴,皮开肉绽,也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何况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事情。
“真是嘴硬的很,你要是乖乖认错了,我兴许还可以少打你几板子,看样子我更应该多打几板子才是。”
大夫人冷眼看着霜月,这个鬼丫头的脾气,和花紫堇的软弱不一样,这个丫头太倔强不屈了,打了这几大板子,如果是其他的小姑娘,可能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不过在她贺兰瑞蓉的手下,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子胆大妄为,一定要打得她乖乖听话才是。
被紫草紫萍拉住的紫堇,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喊着:“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大夫人的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当初她怀了霜月的时候,大夫人气急败坏,想要让她喝下打胎药,打掉这个孩子,幸好老祖宗出面帮助,才免于这个劫难。
“给我仔仔细细地打,一板子也不能少,不然以后可能会变本加厉,祸害整个慕容府后院。”
大夫人冷声说道。
霜月红着眼睛,咬紧牙关,祸害慕容府后院,只有她这个看着端庄雍容的女人,才会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虚伪极了。
作为当家主母,总是用嫡庶有别,尊卑有别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后院的女人,稍有不慎,就是罚跪,掌嘴,禁足,甚至打板子和发卖,哪怕她是老爷生的女儿也要遵守,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姨娘生出来的庶女。
在这个慕容府不见天日的后院之中,大夫人说的话就是天理,就是王法,比圣旨还要管用,谁也不可以违抗,否则就是过得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霜月身上的梅花玉佩掉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和田白玉发出来的光泽,一下子就被大夫人看到了。
“春菊,去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拿过来。”
大夫人对站在身边的丫环吩咐道,
“是,夫人。”
一个垂鬟分肖髻,穿着杏白色云锦棉绫裙的大丫环,走了过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梅花玉佩,恭恭敬敬地拿到了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伸手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这是一块极好的上等和田白玉,雪待馆不可能有这些东西,而且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还有玉佩的金色流苏,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大夫人很奇怪霜月怎么会有这个宫廷来的东西,立刻大声问道:“霜月,你老实告诉我,怎么会有这个梅花玉佩,快说,不然我多打你几板子。”霜月担心大夫人要把这个玉佩给抢走了,这个可是十七郎给她的信物啊,但是如果明说的话,大夫人肯定会治她一个私会男人的罪名。
这十五大板实在是挨不下去了,再多几板子,真的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了。看到霜月没有回话,大夫人很心急,但是怕霜月嘴硬不肯说,于是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明明白白和我说了,我就放了你,而且也不会追究你今天出门的事情了。”
“好,我说,这个玉佩是我在街上捡到的。”
霜月咬着嘴唇说道。
“胡说,街上哪里有人掉了一块玉佩,而且偏偏让你给捡到了。”
大夫人一听就是胡话,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
“好好好,我说实话吧,我去饭馆子里面吃饭,我旁边来了一个神仙公子,他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刚好掉了一块玉佩,等我要拿回去给他的时候,他就走了。”
霜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你没有骗人,要是骗人的话,我剥了你的皮不可。”
大夫人看到霜月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她才十四岁,不可能会认识宫中的人,应该是真的捡来的。
“我就信你一回,日后我发现你是骗人的话,我就把你打你一百大板,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知道了吗?”
大夫人站了起来,反正板子也打了,怒气也消了,估计霜月这个鬼丫头,一时半会应该不敢胡来了。
“周妈妈,柳妈妈,把她放开吧。”
大夫人冷声说道,旁边的花紫堇早已吓得丢了三魂六魄,她就害怕大夫人会真的生气,往死里打,可怜霜月还没有行笄礼,就要被打废了。
“今日之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许声张到老祖宗那里去,否则我就断了你们雪待馆的月钱,停了你娘的药,知道了吗?”
大夫人走到了霜月的面前,俯视着看了她,眼里全是不屑和冷淡。
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就是断了雪待馆这些主人和丫环的生活了。
大夫人真的是好狠啊。为了不让娘和其他的丫环们跟着被连累受罪,霜月只能咬紧牙关,先低头服输。“女儿知道了,母亲请放心,女儿绝对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的。”
“玉佩我先拿走了,这种贵重的东西,放在你这个小地方不合适,明白吗?”
大夫人斜睨着霜月。
霜月一想到大夫人的脏手要去碰神仙公子十七郎的玉佩,心里就觉得特别难受,但是没办法,她已经挨了十大板子了,再打下去可能会小命不保的。
“女儿明白。”
霜月咬着牙说道。
“明白就好,我们回去吧,我也乏了,闹了一个晚上。”
大夫人年纪上来了,坐在和霜月闹了半个时辰,眼睛也花了,腰也酸了。
紫堇看到大夫人终于放过霜月了,赶紧跑了过来,跪倒在大夫人面前。
“紫堇叩谢大夫人开恩,大夫人大人大量,紫堇感激不尽。”
“行了,这种话我听腻了,我们走吧。”
大夫人看也不看紫堇一眼,招呼着身后的丫环和婆子们,鱼贯地离开了雪待馆。
大夫人终于走了,屋子里面的丫环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屏住呼吸的她们,现在终于敢出声了。
“姨娘,姑娘,你们没事吧。”
青葙出来的第一句话,刚刚听到外面的凄厉哭声,真的是担心死她们了。
青葙和冬葵看到大夫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可能会没事,下手那么重,大夫人也太狠心了。”
冬葵扶起了打得半死的霜月,看到了裙子上面的斑斑血迹,真是心疼死了。
“不许说大夫人的不好,知道了吗?”
紫堇连忙阻止说话比较直接的冬葵,因为在后院呆久了,隔墙有耳这种事情,可不少呢,更何况大夫人前脚才走。
“冬葵不要说大夫人了,赶紧扶姑娘进去屋子治疗一下吧。”
青葙看着冬葵说道。
两个人扶起了霜月,一步一步地挪进去屋子里面,因为现在霜月根本没办法走路,那脚连站都站不稳,而且洗得发白的绣白色轻绡绫裙,后面染得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青葙,冬葵,你们两个要慢一点啊,霜月她现在路都没有办法走了。”
紫堇一边在后面叮嘱,一边用手帕在抹眼泪,要是霜月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青葙和冬葵把霜月扶到了床上,霜月的身子一碰到硬邦邦的床板,就疼得龇牙咧嘴。
“哎哟,疼死我了。”
霜月忍不住叫了痛苦的一声,只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都咬破了。
“姑娘,慢点躺下去,这样子就不会太疼了。”
青葙温柔地说道。
“对了冬葵,你赶紧去烧一壶开水,还有去柜子里面拿一些纱布还有金创药,还有去熬一碗碧梗粥过来,配一些酱花生米和酱八宝菜,姑娘肯定饿了。”
青葙转过身对冬葵说道。
“好,青葙姐姐。”
冬葵应道。
“霜月,你赶紧好好躺着,娘给你看看有没有伤到骨了。”
紫堇眼里含着泪水,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被打成这个样子,真是痛不欲生。
“娘,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
霜月担心紫堇过于忧虑她的伤势,反而不好,于是说自己没事。
“姨娘放心,姑娘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情的。”
青葙宽慰着紫堇。
“对了,芸香去哪里了,怎么没有看见她啊。”
霜月突然才知道,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看见芸香,而且自己今天爬墙出去玩的事情,应该只有芸香一个人知道而已,怎么大夫人就知道了呢?
“青葙,帮我把芸香给叫过来。”
霜月说道。
“好,芸香今晚说身子不舒服,喝了碗汤药,早早就睡着了。”
青葙回道。
“这丫头骗人,今天早上好好的,怎么今晚就身子不舒服,是不是心里有鬼。”
霜月越想越觉得古怪。
青葙便去了屋子里面,把芸香给叫了起来,芸香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她听到大夫人来问责的事情了,吓得不敢出声。
“芸香,姑娘喊你去屋子里面问话。”
青葙点了一盏灯问道。
“青葙姐姐,你怎么来了。”
芸香本来吓得瑟瑟发抖,青葙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真的是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