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东方应崎出了事故,沫雨心急,便要提前回去,向晚几人拿她也没办法,只得在那个刚到的天山共色的地方匆匆呆了一天就回到了聂府。
说起来,这次东方伤的确实重,左肩被人刺了一毒剑,多亏宁泽远及时赶到,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了。
当天,整个皇宫全部封锁。东方途非常气愤,公主刚刚被人下毒就又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刺皇子,他认为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马上黛银的公主就要来与蓝水联姻了,皇宫内却频频出事故,这能让谁放心把公主送到这来?
现在聂向晚一行人已经可以进入了,但出去还是要一一排查。
沫雨在皇宫北门旁边的花园见到东方应崎时,看起来已经不是很虚弱了,但是好像做了些劳心伤神的事儿。
“你还好吧?”沫雨关切的问东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没什么事,可惜你没玩的愉快就匆匆回来了。”东方转过身走了两步坐到石椅子上。
沫雨好像有点不高兴。还没等她说话,竹烨开了口:“看来应崎兄恢复的不错,宁兄走的这么急,给你留了足够的疗伤药吧?”
“那是自然,我这伤好的快,快点好便能快点离开。”
“走?又要去哪?”
“去打仗,我不愿意留在这儿……抢那个位置,我只需要扮演一个罪妃所生的莽夫便可。”
“为何要这样?那也不能一辈子留在边塞啊,也没有那么多仗来打啊……”沫雨嘟嘟囔囔的说。
“能留多少年就多少年,没有仗就去开疆扩土,也不应老死在这种地方。”东方又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不知为何,东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二小姐,你认为会琴棋书画的女子和骑马扛枪的女子哪种更有魅力?”
向晚一惊,看向东方平静的脸,很快说道:“能掌握男子心理的女子最有魅力,能为了男子而放下琴棋书画去学骑马扛枪的女子更有魄力。这只是我的见解。为何突然问这个?”
东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解。”他又看向远方。
聂向晚有些疑惑,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她觉得东方应崎移情别恋了?不对不对……她觉得东方应崎心里从来就没有大姐?这种感觉也不是特别清晰……反正第六感告诉她这里有点玄妙之处。
可尽管她与聂沫雨关系再如何亲密,这种话题也不应由这个娘家的姐妹回味这么久。对于东方应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沫雨以后也自会有很长时间去了解呢,等她成了亲,就都由她管了。
几个人在一起这样待着着实别扭,还没等向晚彻底走出思绪,竹烨就嚷嚷着要回了,向晚叫着师父,竹烨就带着她走了。
两人还是在花园不太远的地方闲逛,谈着念夏的身世。
“那么,最近有又查到什么吗?”
“情况可能有点糟糕,”竹烨皱皱眉头,“有人刻意抹清线索,但现在也只茫茫然指向两个方向了。”
“那快说说。”
竹烨正准备回答,又闭了口,只见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行了礼:“见过竹烨公子,二小姐。二小姐,四皇子有请您一聚。”
竹烨微笑:“你去吧,念夏我们不着急,我回了。”
“那向晚找时候登府拜访。”
“六日后吧,不要迟到。”
两人互相告别,向晚跟着宫女走。
这是个十分靠近北门的小亭子,旁边还有个假山,十分漂亮,东方羽却不在这里。
这里还有一位宫女在那里等待:“见过二小姐,四皇子刚刚去处理一些事务,马上就回,让您稍微等一会儿。”
向晚礼貌回应后就让这两个宫女各忙各的去了,自己刚准备进入假山,却听到北门声音不小,因为离的不远,她还能依稀看到东方应崎的身影。出于好奇,她就走到假山最边缘处,也就是最靠近北门的有掩体的地方,偷偷望过去。
果然,东方应崎被聂沫雨搀着,站在侧门旁,门口的几个侍卫拦着一个女孩不让过。那还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向晚眯着眼,仔细的看,哦,是蒋灿。
正当这场剧马上上演时,有个人从向晚身边拍了她肩膀一下,她吃了一惊,回过头去见是东方羽,看起来有点纳闷。
一方面是向晚着急看戏,又因为她见是东方羽,顺势抓着他的手,将他推到石壁上,一边小声说着嘘,一边眯着眼睛望向侧门,示意东方和她一起。
东方虽明白意思,可这样的姿势让他来不及顾及侧门的事,这是他们之间从没有过的亲密,东方看着向晚的侧脸,她自己倒是没这么想,正盯着侧门呢。这倒让他有些难为情了。所以,他慢慢平息下心情,缓缓对向晚说:“向晚我答应你不出声,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向晚转头看他。
老天,他们的脸离得这样近,东方羽这样想着,脸又重新红到了耳朵根。向晚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让我忘记了,”她又朝着北门蹲下,“我们继续看他们吧!”
东方羽在她身边蹲下,他们就一起观察侧门发生的事。
向晚像正常专心看戏那样将手交叉伸入两个宽大的衣袖中,她偷偷将“星玉”往外扯,她想着是火候了,就将“星玉”扯到边缘,就将手伸出来彻底安静看戏,等着站起来再不经意掉出。
“回二皇子,二小姐没带令牌,按规定不得放出。”门口侍卫说。
“蒋灿妹妹你的令牌放在哪儿了?”沫雨微笑着问。
蒋灿也算友好:“沫雨姐姐好,落在藏书阁的写字台上了,而我已待在那儿好几个时辰了,如今准备回府,实在没有多余气力回去找令牌了。”
“藏书阁那实在离这里太远了,能走到这里,也是累坏你了。”沫雨口气中不无心疼,“那现在令牌在那儿应该不会丢吧?我去取吧,你在这里歇歇,我很快就来。”
“不必。”东方应崎拉住她,又对侍卫说:“蒋灿没有问题,放她走吧。”
蒋灿也微笑着说:“多谢你了沫雨姐姐,实在不用,我是和宇轩小姐整日在那儿看书,她肯定能看到令牌带回来给我的,你太客气了。”
东方应崎又开始说话:“蒋灿记性不好,常常丢三落四,”东方咳嗽了两声,避开沫雨的目光,“传本王的命令,以后蒋灿进出这儿和南门不需令牌,”他又转头温柔看向沫雨,“你也一样。”
沫雨冲他微笑,又向蒋灿走去,牵起她的手,“这样就好了妹妹,以后减了不少麻烦呢。”
“是,多谢二皇子。”蒋灿没看东方应崎,只是笑眼看着沫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问他:“你会去打仗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蒋灿便不再说话。
“妹妹也十分疲倦了,快些回去吧,改日我再去你府上小聚。”
两人互相道别,沫雨又重新和东方散步。
向晚最疑惑的是,蒋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里是离蒋府最远的出口,而且东方应崎还给了她这样的特权。但她来不及想这个了,因为星玉竟然趁她不注意从衣袖中掉出来了。而现在,东方羽正拿着星玉温柔的凝视着她。
她假装累的坐下,“唉,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以为会挖掘出什么八卦呢,真是白忙活咯!”她故作扫兴的说。
“走吧向晚,带你去个地方。”他轻轻拉着向晚起来,让她站起来,又无意识的牵起她的手往冷宫走去。
向晚对这个地方(东方羽当时被推下池子的假山)是有感情的。她默默松开手,往里走去。东方也没拦着她,只是在后面跟着。
那棵大树愈发粗壮了,只是有些孤单;救东方的藤蔓,她摸了再摸,因为过了多年,已经又干又脆,变成空心枝条了,所以没经起向晚的抚摸,碎了一地。
向晚的泪水滴到手中的碎片上,这是她前世的泪,悔恨的泪,越想它就越恨东方羽和聂星辰,都是因为他们,才让她这一世没日没夜想着如何复仇,如何一雪前耻,让她每天这样痛苦。不过,这也怨她自己。她回头冲东方羽激动的喊:“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东方也已泪眼朦胧,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向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过了许久,东方才稍稍松开她:“你救了我两次,”东方拿出星玉,“而这次,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想要你的回报,我不会那样做。”
东方看着她,低下头吻着她的眼泪。
不知怎么,向晚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张脸竟然是安子逸,她因为自己这个反应而吓了一跳,这也使她想起了那个约定。
“我现在还年轻,可以停下来等一等他。”她这样想着。
她往后退了退,东方羽松开了她。
“我也不能这样做。”向晚转身坐到不高的石头上。
“向晚,为什么。我爱你,我想娶你做我的福晋,以后就是太子妃,再以后就是皇后。”东方半蹲下来双手抱着向晚的肩膀。
“我虽以后要做个好妻子,可我一直都要做个好姐姐。妹妹想要的向晚断断不会去争。”向晚用手帕擦擦挤不出眼泪的双眼。
“对不起,原来是因为我,”东方羽叹了口气,“让你这样担心。可我并没与她什么婚约啊,我是自由的,我没义务必须娶她。”
“可她依然比我更适合你啊,我自己心里的坎儿也过不去。东方,我们才认识不久,你只是因为那东西而冲昏了头脑,你别……”
“我不会意气用事的。”东方打断向晚,“正是这玉才能证明我们已经认识多久,只要有希望娶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爱你。”东方说完,就紧紧抱住了向晚。
向晚满脸充满得意。聂星辰啊聂星辰,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如此脆弱。真是难以想象的解恨啊。东方羽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天天沾花惹草,活脱脱色鬼降世了。她赶紧平复心情,温柔的说:“虽然不知结果如何,我还是谢谢你。”
聂星辰打了一下午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