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皇上叫了皇后过去,商量两个新人的寝殿问题。
皇后提议可以让新人跟着主位娘娘居住,一个住在韫玉的承乾宫,一个住在尔容的钟粹宫。皇上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说道:“朕已经命人把储秀宫东西配殿收拾出来了,封号也定好了,玉贵人和妗贵人,就住储秀宫。”
皇后大惊,剥了橘子给皇上递去,说:“这储秀宫乃是孝仪纯皇后之前住的,孝仪纯皇后是皇上生母,安排两个贵人住在储秀宫,没有一宫主位,恐怕……”
“皇后,朕让你过来是要你亲自挑选几个宫女太监,放在储秀宫伺候,不是让你过来挑朕的不是的!”皇上看着皇后递来的橘子,没有再接。
“臣妾定会仔细安排!”皇后不敢再多说。
回到景仁宫,看到韫玉和尔容,含烟已经在院子里等候,皇后看了看韫玉,只说:“都先进来!”
坐定,皇后开口:“皇上已经为新人定了封号,一个封玉贵人,一个封妗贵人……”皇后说着顿了顿,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接着说:“并且赐居储秀宫!”
“没有主位娘娘,皇上让两个贵人同住?”諴妃难以置信的问道。
韫玉听到储秀宫,心里也惊了一下,储秀宫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储秀宫在皇上心中也是颇为重要的,当初分宫的时候皇上提都没提储秀宫,如今却让两个贵人一同居住。
皇后拨弄着手中的串珠,低着头看着那珠子,两个珠子中间的一颗不知什么时候有了道裂纹,那裂纹在两个完好的珠子衬托下显得极为突兀。
皇后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说:“皇上让本宫亲自挑选太监和宫女,拨到储秀宫伺候……”
皇后心中明白,这是淌浑水,这两位贵人已经成了大家心中的刺,这时候的宫人过去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谁选的宫人谁来担这个责任。
韫玉她们听到皇后这么说,也都没有开口,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后看着她们心思动了动,看向了韫玉:“贵妃,不如你去替本宫挑选吧,本宫近日里总是觉得头昏,实在没有心力去做这件事,交给奴才也是在不安心,交于你最为妥当,本宫会知会内务府一声,先初步挑几个人送去承乾宫,你仔细挑挑。”
莹嫔听闻看了看韫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韫玉不要接下皇后的推脱。可韫玉没有理由再拒绝皇后,皇后连自己身体原因都搬出来了,自己没法拒绝,只得站起身应了下来。
本来这次过来就是想向皇后打听皇上要如何安置新人,没想到来了一趟还给自己领了一份躲都躲不及的差事。
出了景仁宫,一路上韫玉都在思量这件事,莹嫔走上前来问韫玉:“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婉仪扶着韫玉慢慢地走着,韫玉轻轻咬了咬嘴唇,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皇后凤体不适,如今只能等内务府送人来,再想办法了。”
如今皇后应该还不知道荣贵人有孕的事,这个节骨眼儿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承乾宫,婉仪看着今日之事,心中为韫玉感到不忿,接过了韫玉手中的汤婆子说:“娘娘,皇后娘娘把这事儿推到了咱们这儿,内务府总管可是整日里扒着皇后,那还不像狗腿子一样挑些歪瓜裂枣送来。”
“怕的不是歪瓜裂枣,怕的是送来的宫女太监都是皇后选好的,不论本宫怎么选,那都是皇后的人!”
“娘娘与春喜公公是故交,让春喜公公帮帮忙行吗?”
婉仪提到春喜,韫玉并没有理会,不能让春喜白白卷入这后宫的纷争。
内务府这时就带了人来到承乾宫,春喜这时也带了小太监提了活野鸡过来了,春喜看着内务府总管梁公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呦,梁公公,不好意思冲撞了,贵妃娘娘命奴才每日挑选这新鲜的禽类送来,贵妃娘娘爱吃,您这是……”
梁公公没有正眼看春喜,说道:“咱们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为储秀宫两位贵人挑选宫人,拉过来让贵妃娘娘掌掌眼。”
春喜回头看了看身后小太监提着的野鸡,连忙弯下腰对着梁总管说:“对不起对不起,梁总管,是咱们冒失了,这让贵妃娘娘选畜生,竟和梁总管选宫人冲撞了,实在对不起!”
“你……”梁总管被春喜这番话气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春喜指了指那野鸡,走到梁总管身边,说:“梁总管,咱们这畜生选的快,不如先让贵妃娘娘过过眼,再看您这些宫人?”
梁总管比春喜高出不少,垂下眼瞪着春喜说:“大胆!皇后娘娘的吩咐你耽搁的起吗?”
春喜拍了拍梁总管的肩膀,说:“瞧您说的,那梁总管还会跟这些畜生争个先来后到不是,那定是不能啊,您说是吧?”说完就冲着身后一摆手,小太监们就把野鸡送去小厨房了,自己手中还提了一只。
婉仪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春喜让婉仪通报一下,说野鸡已经送去了小厨房,让贵妃娘娘选几只留下。
韫玉听闻春喜来了,就走出来,春喜赶忙行礼问安:“贵妃娘娘,野鸡已经送来了,请贵妃娘娘上小厨房看一眼罢。”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韫玉,韫玉明白春喜这次来有话要说。
“等一等!”梁公公拦在了春喜身前,上下打量着春喜,说道:“听闻鄂罗哩公公还有一个名讳叫「春喜」,你这春字可是犯了如今皇上春贵人的忌讳,奴才冲撞主子的名讳,你该当何罪啊?”
春喜实在没料到梁公公会抓着这件事,韫玉笑了笑,对梁公公说:“公公说的是,鄂罗哩公公从前是叫春喜,不过自这春贵人进了宫,本宫就命他改了名讳,现在是叫「全喜」!”
耽搁了这么大会儿,笼里的野鸡不安分的扑棱着翅膀,全喜一个没拿稳险些掉在地上,提在梁公公面前,说:“梁公公,您看这野鸡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哎哟哎哟,快拿不住了,烦请梁公公给借个道?”
野鸡在梁公公面前扑棱,梁公公哪里见过这架势,连忙躲开,捂着鼻子说:“快拿走,快点拿走!”
“得嘞,多谢梁公公!贵妃娘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