諴妃尔容跪在螽斯门前,心里对皇后颇有不满,身边的如夕也早不是韫玉安排给諴妃时候的单纯善良了,此刻护主心切的如夕,在一旁说道:“娘娘,今日皇上来的如此凑巧,您不觉得奇怪吗?”
諴妃回想起来,自己是被皇后叫去的,去的时候也没见皇上,怎么不一会儿功夫就赶去了?
“皇后不光叫了本宫,也去请了皇上?”
如夕用手挡住了嘴,小声说道:“奴婢看到贵妃娘娘身边的婉仪偷偷跑了出去,皇上一来她就悄悄的回到贵妃娘娘身边了……”
諴妃恍然大悟,抚摸着手上的护甲,若有所思的说道:“本宫总是觉得贵妃对于那只鹦哥很是在意,那鹦哥不过是皇上为了讨她欢心放在本宫这里学了几日说话,怎么从贵妃的表现来看那鹦哥像是很重要的玩意儿似的?”
“奴婢听说后来莹嫔把那鹦哥带去养了两日就又给贵妃送回去了,贵妃就把那鹦哥罩了起来,莫不是莹嫔从中动了什么手脚?”
“莹嫔那个贱人!从潜邸就不安分,本宫可以容她,不过贵妃身边那个婉仪,是留不得了……这螽斯门意在祈盼皇家多子多孙,帝祚永延,皇后让本宫跪在此处,本宫倒要看看,荣贵人这胎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
四个时辰过去,紫禁城已经是后半夜了,如夕备好了辇轿,扶着諴妃艰难的站起身,坐上了辇轿。
皇上自此来承乾宫的时日多了些,韫玉心里看着皇上的变化,和婉仪说道:
“之前荣贵人亲自去毓庆宫告诉皇上自己遇喜的事情,皇上忙着听戏没当成一回事,经諴妃这么一闹,皇上又好像特别重视荣贵人这胎,日日不是留宿就是赏赐,本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娘娘不要忧虑了,总归荣贵人胎相安稳,皇上也经常过来,荣贵人安稳娘娘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是……娘娘与皇上,成日里说不了几句话,奴婢看着替娘娘着急。”
韫玉看着皇上整日流连在储秀宫,心中也不是滋味,想着在潜邸与皇上还是恩爱有加,可入了宫感觉一切都变了。
韫玉没有说话,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清皇上了。
有全喜在御茶膳房,韫玉少了操心荣贵人的饮食,承乾宫自己的小厨房也多为荣贵人准备,这日,荣贵人突然想要吃鸡笋粥,小厨房没有新鲜笋。
韫玉差了婉仪去御茶膳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笋,挑一些回来。
婉仪去了膳房,就看到如夕也在,没有过多的搭理,忙着挑笋去了,如夕在一边留意着婉仪。
钟粹宫,如夕一回去就和諴妃说道:“奴婢今日在御茶膳房看到了婉仪那丫头,是给荣贵人挑笋去了。”
正在写字的諴妃看到后放下了笔,心里有了盘算:“挑笋去了?”
“听闻荣贵人每日下午又多加了一味鸡笋粥,让膳房每日都备好鲜笋送去承乾宫呢。”
諴妃觉得这是除掉贵妃身边帮衬的好机会,就继续将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了一个「运」字,拿起来仔细端详,对如夕说:“你明天一早就去御茶膳房,把鲜笋都拿来……”
如夕一笑,应了下来。
韫玉听婉仪说今日在御茶膳房遇到諴妃的侍女如夕的事,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宫中如今事情太多,实在也顾不上諴妃那边。
第二日,一早如夕就去了御茶膳房,对着小太监说:“我们娘娘想吃鲜笋,把今日供应的鲜笋全数送到钟粹宫去。”
小太监听了有些为难,说道:“如夕姐姐,不是奴才不给,承乾宫的荣贵人这每日都要吃鸡笋粥,膳房每日鲜笋供应本就不多,这都送去钟粹宫,奴才没法交代啊!”
如夕哪里会听这小太监的话,趾高气昂的命令道:“承乾宫的荣贵人如今比我们娘娘还尊贵了?叫你送你就送,哪儿那么多废话?误了我们娘娘吃鲜笋,我看你脑袋不想要了?”
小太监整个五官都拧在一起,实在拗不过,这时全喜过来,赔上笑脸,说道:“如夕姑娘,您看这样行吗,您挑一些,留下您看不上眼的,咱们给承乾宫送去!”
“不可,我们娘娘要全部的笋,我可不敢私自留着,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了,快点装,装了跟着我回钟粹宫。”
全喜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把鲜笋都装了,安排了三个小太监跟着如夕去了钟粹宫。
下午婉仪照常来御茶膳房拿鲜笋,全喜告知婉仪,鲜笋全部被钟粹宫领走了,婉仪气不打一处来:“被钟粹宫全部领了去?看来钟粹宫跟我们娘娘存心过不去了?”
全喜也怕人多口杂,让婉仪小声点儿,可婉仪正在气头也顾不了许多,甩开全喜的手,说道:“如今荣贵人在承乾宫,怀有龙嗣,吃个鸡笋粥也吃不到,传出去我们主儿怕是要背上苛待的罪名,不行,我要去钟粹宫,让諴妃娘娘还给我们。”
说完,婉仪就快步离开了,全喜想拦也没拦住,就命一个小太监跟着婉仪看看情况。
随后将近一个时辰都没见小太监回来,全喜有些急了,打算立刻去承乾宫见韫玉,这时,小太监回来了……
全喜拉着他问婉仪的情况,小太监一脸疑惑,问全喜:“公公您说让奴才跟着婉仪姑娘,可奴才在钟粹宫门前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婉仪姑娘出来啊,公公,婉仪姑娘怕不是中途去了别处,没去钟粹宫啊。”
全喜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钟粹宫扣了婉仪,虽然不知道钟粹宫娘娘扣下婉仪的原因,不过婉仪在钟粹宫怕是不太安全的。
全喜急急忙忙赶去了承乾宫,正巧,韫玉正在荣贵人屋里陪着说话,这会功夫一直没见婉仪回来也正奇怪。
全喜让人通报,韫玉出来看到全喜满脸大汗,问道:“全喜,你怎么过来了,婉仪呢?”说着还向全喜身后望了望,却没有婉仪的影子。
全喜顾不上擦汗,压低了声音说道:“婉仪姑娘大抵是钟粹宫娘娘扣下了。”
韫玉的内心震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开嘴巴半天没说出来话。
“钟粹宫娘娘一早就要了膳房全部的鲜笋,婉仪姑娘去了没有领到,气冲冲就去了钟粹宫,我派人跟去,一直没见婉仪姑娘走出钟粹宫。”
韫玉这才明白过来,婉仪这么久没回来,自己就应该早些警惕,看来如今,是要自己亲自去钟粹宫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