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厨房,全喜就说:“奴才已经听说了,贵妃娘娘,奴才长话短说,皇后如此安排,定然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毕竟内务府选人是她安排的。不过,这两位贵人是什么身份,宫中恐怕有人心生不满,手伸的长了,娘娘选的人出了差错,娘娘无法独善其身!”
韫玉何尝不明白这其中道理,皇后选的人经了韫玉之手,就与皇后没什么大的干系了,毕竟不是皇后亲自挑选了直接送去储秀宫的。
韫玉满脸的愁思,全喜小声说道:“除非能有一个更能分散宫中人注意力的,否则这就是一盘死棋!”
韫玉想到了荣贵人,荣贵人如今怀有身孕,可韫玉不忍心让荣贵人成为众矢之的,为了保全自己把荣贵人推出去,韫玉做不到。
全喜看韫玉一直不开口,急得直跳脚:“贵妃娘娘,这承乾宫有一人是和大人安排的,贵妃娘娘如今都还没有看出来吗?”
“和大人?你是说荣贵人?可荣贵人如今有了身孕……”
全喜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必须让皇后知道荣贵人有孕的事,让皇上也知道,最好能封个嫔位让她住到储秀宫去!”
“还未生产皇上如何会封她为嫔位?”
“娘娘记得,此人可用,让荣贵人如此顺利有身孕,和大人一定是高兴的!”全喜说完,留下两只野鸡退了出去。
此刻梁公公还在院子等候,晾得久了怕是被扣上藐视皇后的罪过,韫玉也不敢耽搁,随即走了出去。
按照祖制,贵人宫里可分四个太监和四个宫女。看着面前十几个宫女,十几个太监,韫玉也不必挑:“即是皇后娘娘挑选的人,本宫也不必细细查问了,按照个头一排八个分开站。”
韫玉命宫人分开,指了指个头不高的一边,说道:“第一排八个太监,最后一排八个宫女拨去储秀宫吧。”
梁公公十分满意,总算能回去给皇后交差了。
韫玉打算亲自带着这些宫人去储秀宫,好和这两个贵人讲讲宫中的规律。
婉仪特地备了仪仗,韫玉坐在辇轿上,贵妃娘娘的尊贵一览无遗。
到了储秀宫,远远就看到刘公公在门口,韫玉知道,皇上此刻正在里面,下了轿,刘公公跪下行礼,韫玉径直走进去,留下一句:“不必通传!”
韫玉带领一众人跪在院子里:“嫔妾奉皇后娘娘之命为储秀宫选了伺候宫人!”
皇上掀开正殿厚厚的门帘走出来,身后跟着着了戏服的两个贵人。
“贵妃来了,朕让皇后亲选,怎么贵妃带着人过来了?”皇上有些不解,看着韫玉的表情。
韫玉站起身来,从上到下看着两个贵人,说道:“你们两个既入了宫成为皇上的嫔妃,规矩还是要学的。”
两个人有些怯生的看着韫玉,躲在皇上身后,皇上抬了抬手,两人才跪下对着韫玉行礼。皇上走到韫玉身边,双手搭在韫玉肩头,低下头看着韫玉的双眼,慢慢说:“贵妃啊,新人不懂规矩,就不要过于严厉了,朕可以慢慢教,至于你,今后这储秀宫还是少来吧。”
韫玉没有躲避皇上的注视,双眼直直盯着皇上,皇上放开了双手,面色阴沉了下来,转身扶起还跪在地上的二人,背对着韫玉说道:“朕喜欢她们二人竟惹得贵妃如此不满吗?贵妃要她们学规矩,朕看来,贵妃是要好好学学规矩,学学如何侍奉夫君,学学何为顺从!”
韫玉抬手,婉仪走上前来扶着韫玉,皇上没有转过身,韫玉看了皇上背影好一会儿,对着婉仪说:“走吧。”
没有向皇上行礼转身就离开了……
韫玉如今也不敢相信,一向胸有抱负的皇上怎么会对两个戏子如此沉迷,眼下确实也没有法子,韫玉担心自己送过去的宫人会惹出什么事端,只能静静地等待。
回到承乾宫就看到荣贵人在屋里发脾气,春常在现在院子里,见到韫玉,恭敬的行礼问安。
春常在望了望荣贵人西配殿的方向,对韫玉说:“贵人如今怀有身孕,皇上却整日流连储秀宫,贵人心里不爽,正闹着要去让皇后娘娘做主呢。”
韫玉拍了拍春常在的手,随后走进了荣贵人屋里。
荣贵人哭哭啼啼的坐在那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屋子,韫玉都没处下脚。婉仪打量了这屋里,对着正坐在椅子上哭泣的荣贵人说:“贵人这是做什么?”
荣贵人看到韫玉,立刻跪在韫玉脚下,哭着说:“贵妃娘娘,嫔妾如今怀着龙嗣,可皇上偏偏就只喜欢储秀宫那两个贱人,看都不看嫔妾一眼,嫔妾心里实在气不过。”
韫玉长舒了一口气,把荣贵人扶起来,说道:“荣贵人需慎言,如今储秀宫两位是皇上亲封的贵人,不管之前什么身份,如今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姐妹,你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小心不要动了胎气为好。”韫玉稍稍看了一眼婉仪,眼神瞟了屋里的宫人们。
婉仪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让他们都先下去。
韫玉如今心里大概都明白,荣贵人也是和珅和大人安排在皇上跟前的,面对和珅进献的新人,自己还没有在这后宫站稳了脚跟就整日不得皇上召见。虽说怀了龙嗣,可皇上心里并没有重视,反而如今更是连这承乾宫都不来了,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韫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婉仪扶着荣贵人也坐下,荣贵人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韫玉拿着手帕帮她擦了去,说道:“贵人如今怀有身孕,还怕皇上不来吗?你可想过若今日真去找了皇后娘娘,让皇上知道了,恐怕落得个善妒的罪名,到时候别说你自己,你腹中的孩子也要任人鱼肉。”
荣贵人听了有些害怕了,赶忙跪下,想在韫玉这里求得个庇护。
“嫔妾求贵妃娘娘指点。”
韫玉并不想真正庇护她,有用之人就要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你有孕之事万万不可自己说出来,经别人之口说出来,好过自己……”
荣贵人抬起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韫玉看着,突然觉得和大人安排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进来,怕是要辜负了和大人一番心思了。
韫玉站起来,手搭在婉仪的手上,走到荣贵人跟前说:“这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荣贵人不当心吹了风惹得头疼夜不安寐,看来是要请太医过来诊治了,你说是不是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