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姑姑将那耳坠戴在自己耳朵上。
韫玉想与她争抢奈何其他两个教习姑姑将韫玉拉住,韫玉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呵斥:“姑姑若是说这只耳坠确是姑姑所有之物,那岂会只有一只,还请姑姑将另一只拿出来证实!”
“这耳坠本就一只,你偷了去还嘴硬,如今人赃并获看你还想抵赖!如今你老实认个错,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了你!”
韫玉怎可能会认错,本就是偷盗之物,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将耳坠拿回来。
或是任由姑姑戴着四处招摇,总会有人认出此物,到时候自会有人彻查此事,方姑姑也只能一口咬定这是她自己的。
“你还不认错是不是,那就发你三日不许吃饭!”方姑姑说完就心满意足的走了,韫玉也被放开了,经过这件事,其他五位姑娘着实被吓的不轻,个个都躲韫玉远远的,生怕方姑姑的怒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韫玉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倘若方姑姑真的成日里带着这耳坠到处招摇,被人认出来恐对嘉亲王不利,得赶紧想个办法见嘉亲王一面。
幸好方姑姑没有说那碎银是他的,不然自己真的要山穷水尽了。
第二日,方姑姑又差韫玉去花房讨要开的好的腊梅,韫玉知道自己此行还是要空手而归。果然到了花房管事的还是昨日那副爱搭不理的嘴脸,依旧是不肯给品相好的腊梅。
待韫玉回到延禧宫,看到一个眼生的太监拿了几幅字离开,看到韫玉便问教习姑姑:“这个也是秀女嘛?让她也写一副字吧。”
还没等韫玉反应过来,方姑姑迎上去笑着说:“刘公公,此女不会笔墨,不会画,就这五副,您拿去给嘉亲王过目吧。”这位刘公公打量了一下韫玉,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方姑姑,您为何说我不识笔墨?”
“喜爱偷盗的丫头整日里就不要做梦能迈进王府了,老老实实的过了这些日子出宫算了。怎么,交给你的差事又没有办成,怕是跑别处贪玩了吧,再去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再起来。”
“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罚,难道就不怕王爷怪罪?”说完这句,方姑姑抬手给了韫玉一耳光,这耳光在冬日的寒风中格外的响亮,韫玉憋着一口气动也不动。
“方姑姑,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刘公公捧着五副字折返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方姑姑笑脸相迎,说道:“这丫头手脚不干净,竟偷了东西。”
“手脚的事儿我管不着,王爷交代的差事我只管干好,你~过来。”刘公公招呼韫玉上前,接着问:“会画兰花嘛?。”韫玉听闻呆了一下。
“会画。”
韫玉答完刘公公脸上竟露出了笑容:“你们六人终于有人会画兰花了,其他人都画了。也怪,王爷非要看兰花,咱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那就画吧……”
一行人进到屋子里,刘公公对身边小太监摆了摆手,笔墨纸砚铺陈完毕,韫玉坐下一边回忆一边开始画。
韫玉照着那日的记忆,画出了风筝上的兰花,故意画的很慢,惹得方姑姑在一旁催促,韫玉说道:“即是王爷交代的,定是要画好的,姑姑莫要着急。”
“方姑姑,您就安心去教习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韫玉悄悄在兰花的叶子里画了一只耳坠的样式,没错,就是那只传闻中令懿皇贵妃陪嫁首饰的耳坠,想来王爷拿到这幅画就知道出自韫玉之手里。
因为见过那只风筝的人只有韫玉和嘉亲王,能把兰花画的和那只风筝上的兰花如此相似的也只有韫玉了。
那耳坠嘉亲王定是不会陌生的,毕竟是自己妹妹的陪嫁之物。
韫玉画好,交予刘公公,刘公公看了一眼便把这幅和其他五副放在一起捧在手里拿走了。
方姑姑见刘公公走远,一脸鄙夷的对韫玉说道:“别以为你能逃的过,去门前跪够两个时辰再起来!”
韫玉又跪在了延禧宫的门前,这次没有那么好运气还能碰见春喜了,小雪已经飘了两天了,地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韫玉已经将近两天粒米未进了,眼下再跪足两个时辰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天冷的连风也没有地上的霜很快被韫玉跪在地上的膝盖融化,韫玉的裤腿已经被浸湿了一块。她搓着双手取暖,尽管收效甚微也不得不这么做着,很快韫玉就觉得自己撑不住了,眼前的红墙变得模糊起来。
想来王爷应该一眼就能认出韫玉的兰花,也能一眼认出那只耳坠的样式,正想着,刘公公再次出现在延禧宫门口,对着身边小太监使了使眼色,韫玉被扶了起来。
刘公公走进延禧宫差人将方姑姑带来,说道:“王爷命延禧宫教习姑姑方芝和秀女钮钴禄·韫玉到储秀宫问话。”
“刘公公,所谓何事啊?”方姑姑大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竟惊动了王爷亲自问话,还是笑脸相迎想从那个刘公公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王爷的吩咐咱们只管照办,具体缘由还请方姑姑跟我们走上一趟亲自问一问咱们王爷才好啊。”
韫玉此时已经不太能走路了,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往储秀宫方向走去,一路上,方姑姑揣着双手眼神慌张,小声嘀咕着什么韫玉听不清的话,也许是家乡的方言。
储秀宫,内廷西六宫之一,位于咸福宫之东、翊坤宫之北,单檐歇山顶,面阔五间,前出廊。
檐下斗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东、西配殿分别为养和殿、缓福殿,均为面阔三间,硬山顶建筑。后殿丽景轩面阔五间,单檐硬山顶,东、西配殿分别为凤光室、猗兰馆。
王爷已经在东配殿养和殿等候,方姑姑见到王爷赶忙跪下,韫玉不用说,自然也站不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
王爷站起身,盯着方姑姑右耳的耳坠问:“这耳坠从何而来啊?”
方姑姑听王爷一开口便问起耳坠的来由,便推脱给了韫玉:“这耳坠是此秀女钮钴禄氏孝敬奴婢的,奴婢不知具体来由,难道这耳坠是这丫头偷来的?”
“你倒是会给自己开脱,不说实话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王爷的语气很愤怒,“你从前在坤宁宫颖妃娘娘宫里做事,近日本王多听宫中流言,坤宁宫有攀污皇贵妃清誉的嫌疑,这耳坠也是从坤宁宫得来的吧!”
原来坤宁宫与流言有关王爷已经知晓,这几日韫玉还在想着如何将此事告知王爷,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王爷的手段怎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小的秀女,真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