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污蔑
“何事喧哗!”
冯闻仲忽的面色晦暗起来。
今日三尊大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此时又是生出事端,叫他本就慌乱的心更加没有着落。
那人被推攘到大堂跪了下来。
众人看去,见那人一身布衣面上白净,一副穷酸才子的样子,有些皱了眉头。
这冯府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你是何人?”
冯闻仲打量了来人,发现他里里外外都不识得此人,不由的心中疑虑陡升。
“草民乃西街胡同口张炎甫,堂上及笄之人乃是与我情投意合之人!”
一句话说的堂下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不是这冯相嫡女及笄之前便是与堂下男子私相授受了?
“张公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何时识得你,又何时与你情投意合?”
冯媛站起身来,面色晕上怒意,浑身散发了凛冽之意。
“你..你与我相识于闹市!那日你还买走我一副诗词,夸我作的一手好词。”
张炎甫被冯媛的目光一灼,有些结巴。
“无中生有!”
冯媛打断他的话,一旁听到此处的顾云疏不觉的皱了眉头。
见无人相信,张炎甫从怀中忽的掏出一物来道:“这是你送与我的香囊,何以今日便是翻脸不认了!”
冯媛的目光落在男子手中的香囊上,那香囊精巧十分,但却不是她时常带在身边的那枚。
她面上笑容荡开来,寒凉的声音叫在场的人都不住颤了颤:“张公子为何不打开香囊看看。”
张炎甫有些拿不定冯媛的意思,他疑惑的将香囊打开来,却见里面一如平常般都是女儿家喜用的陈皮花瓣等材料并无任何异样。
一旁的三姨娘见时机成熟,她拿过张炎甫手中的香囊细细的观察了片刻。
惊讶道:“呀,这不是大小姐的香囊吗?前段时间我才见你佩戴过。这...怎生到了这名男子手中?”
大堂忽的炸了锅,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吕清清眸中得意十分,见着自己的目的已是达到,她抬脚便是要全身而退。
没料想那胳膊上生出一只手来,生生的拽住了她。
“三姨娘可说完了?”
冯媛拉着吕清清的手臂,眸中笑意不减,但语气却不似客气。
吕清清一时间没有料到她这是何意,生生被拽的停下了脚步道:“信物便是在眼前了,大小姐可还有什么说的?”
冯媛嗤笑:“三姨娘说的没错,荷包确实是我的。”
那堂下更是一片哗然。
却见冯媛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不过,我从不会佩戴陈皮花瓣等物的香囊,莫非是谁偷了我的物件与人私相授受了?”
听于此吕清清娇笑道:“大小姐真会说笑,荷包是你的,东西便不是了吗?更何况这情郎已是上门了,大小姐还想狡辩吗?”
“本世子可以作证。”
冯媛没来得及出声,那边顾云疏已是站到堂前来了。
七皇子没料到身边的人忽的就消失了,真真令他觉着他这二哥着了魔。
没想到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这忽的杀出一尊大佛来,吕清清不由的变了面色:“世子殿下如何证明,这女儿家的东西...”
顾云疏冷凝了眸子将视线放在了吕清清身上,直看的吕清清浑身僵冻不已。
顾云疏向冯媛伸出手来,嘴角泛起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道:“月凝草。”
冯媛没想到顾云疏会替她说话,她愣了片刻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
顾云疏当众打开了香囊,那里面只有一株药草,再无其他。
“当日我与冯家嫡女的马车相撞,那日恰巧犯了花粉过敏之症,得冯小姐相救。”
“她与本世子所燃熏香便是这香囊中的一株药草。今日得见两个香囊之内的香料并不相同,怕是有心之人所为。”
顾云疏说罢,余光便是将吕清清扫了一遍,那眸中警告的意味危险十分。
吕清清心中愕然,这贱蹄子是怎么勾搭上世子的。
今日这样的小场面,竟是犯得上顾云疏替她说话!
一想到吕修宁那日也是如此被顾云疏带走,有去无回,她便又有些怕起来。
吕清清面上挂了笑容道:“是是是,说不定还真是弄错了人了呢!”
冯媛勾唇一笑,那笑妖冶十分道:“哦?弄错?”
她拍了拍手,那头春风已是将人带了进来。
张炎甫见到春风身后之人,忽的一惊道:“春芽?!”
末了发现自己多了嘴,赶忙埋下头去。
“张公子认识?”
冯媛笑了笑:“那便用不着介绍了,春芽你来与这一屋子的人说说。”
那女子生的明媚娇艳,半个香肩裸露在外,有些风尘的样子。
她开了口,那声音婉转叫人怜爱:“多谢小姐为春芽赎身,张公子乃我的情郎。”
这突入其来的转变,叫众人又是面面相觑,频频侧目。
唯有三姨娘在一旁白了脸,千算万算,她倒是算漏了此事!
“大小姐莫要想找了人敷衍此事,这青楼女子不过是识得大小姐的银子罢了。”
吕清清上前还想狡辩一番,那头的张炎甫忽然出声问道:“可是大小姐替春芽赎了身?”
冯媛使了眼色,那头春风便是掏出一张卖身契来道:“张公子此番可信了?”
春芽也出了声:“春芽虽是出生勾栏之处,但也为人正派,断不会做出污蔑别人的事来。张公子你可是欲收了别人的银子来污蔑了这位小姐?”
张炎甫面上挣扎十分,最终脱口而出:“春芽,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要借此事赎了你出青楼。是我做错了!”
“谁人指使?”见此番终是真相大白,顾云疏眉间飞起不悦。
吕清清绷紧了神经,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心慌。
“是...是...”张炎甫有些踌躇,他怕说了,春芽与他往后恐怕生死难料。
“但说无妨,本世子在此,有何可怕!”顾云疏眸子流转,不经意间便是将吕清清浇了个透心凉。
“是她!”张炎甫见面前的男子自称是世子,信了十分,抬手便是指向了吕清清。
吕清清连忙跪地道:“冤枉啊,老爷,怎的会是妾身!妾身何以要诬陷大小姐!”
“为何?姨娘莫不是怪罪我这嫡出的小姐,把你那妄图污我清白的侄儿送上了死路!”
吕清清惨白了一张脸,无法辩解。
冯闻仲心中郁结,这等子后宅之事,现下亮于堂前,叫他颜面尽失!
“来人,将三姨娘带下去!”
“父亲!”
冯媛拔高了音色道:“父亲,姨娘三番五次想要毁了女儿的清白,父亲只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