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扑朔迷离
“近日偶感风寒,便是来抓几服药。”吕玉垂了眸子,恭敬的样子似是并未说谎。
“三姨娘可还好?”冯媛不动声色的出声问道。
吕玉颤动了身子,声音依旧沉稳道:“多谢世子妃高抬贵手,现下总算安分许多。”
冯媛不着痕迹的皱了眉头,她未想到吕清清的娘竟会如此说,这完全不像是母女应有的关系。
还有,这吕清清竟是随母挂姓,实在是奇怪。
见冯媛没有说话,吕玉行了礼欲要进店,却听冯媛问道:“玉姨娘如此,倒叫我形同恶人了。”
吕玉顿住了脚步,眸子里有些复杂情绪让冯媛看不清。
她声如枯枝一般道:“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玉姨娘话里有话,恕冯媛听不明白。”冯媛腾起一丝疑惑来,莫非冯媛身上还存有秘密。
一个神秘男子尚且让她手忙脚乱了,此番听着此话似这副身子还有更大的秘密,她并不知晓。
她焦灼不已,此番的情形已是足够令她伤神,她并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见着冯媛阴晴不定的脸色,吕玉掩去了眸中的复杂,缓慢的说道:“都过去了,如今王妃身份尊贵,断然不会如你娘一般清苦。”
说罢,她便也不再言语,见了礼。
冯媛的娘究竟去了哪里?清苦?
早些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下相府嫡女的身份也像是便宜得来的一般,耐人寻味。
一阵晕眩袭上心头,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之时,她是被冻醒的。
意外的,她睁眼见到了今日的玉姨娘。
她有些谨慎的咬牙忍住身上的凉意道:“玉姨娘不回督察府吗?”
“王妃中了银霜之毒。”吕玉开口便是让冯媛惊了一惊。
她颤动了唇瓣,冻得手脚冰凉一片,音色颤动道:“你是谁?如何知道此毒?”
吕玉叹气,眸子里闪过几丝光影。
她道:“我本不想与你说你娘之事。但...未想到你与你娘中了同一种毒。”
冯媛听出了其中的猫腻来,她狐疑道:“若是你知晓银霜此毒,那必定知晓中此毒者是不可能生育的,我娘何能生下我来。”
吕玉却没有否认道:“王妃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她转了画风说道:“王妃定会好奇我为何知晓这些。”
她站起身来想了许久才出声道:“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还是莫要带进棺材了。罪孽多了,便是找不到轮回的路了。”
她回过身来道:“我本是太后跟前的大宫女。当年,月支国与天禹国战火不断。那时候的天禹国正是立国之初,根基不稳便是内忧外患。”
“你娘便是那时被送去月支国做质子的。”
她顿了顿,闭上眼又回忆了片刻才道:“其实你娘本是要嫁与顾老侯爷,一纸圣旨下来,你娘的命运就此改写。”
“为何一定要是我娘?”冯媛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意味,是阴谋。
吕玉长叹一口气:“当年新皇登基,根基不稳。六部尚书作为前朝元老固执己见..”
“所以...太后动了我娘!”
冯媛本就全身有些僵冻,此时更是连心间都是冰凉一片。
她能感受到原身的情感一丝丝一缕缕的袭上心头,让她的愤怒喷薄而出。
“是,尚书大人哪能接受这等变故与羞辱,最终上了折子以死明志。一时间朝中更是人人自危。”
原是如此!怪不得太后的眼中总是充满亏欠。
怪不得那神秘男子要让她接近太后!
怪不得太后一开始便是要她嫁入世子府。
冯媛捂了胸口,气息不顺,僵冻的疼痛一波波的袭来。
她撑住身子道:“所以呢?银霜之毒你知道多少?我娘是如何解开此毒的。”
吕玉走到冯媛的床前,想与她盖了被头,却被挥退。
她看着冯媛眼中灼热的恨意,心中一震,最终收回手来。
“我已是遭了报应,我的女儿不正是落到你的手中了吗?”
她垂了眸子又继续讲到:“太后并不放心你母亲前往月支国,便是命我随着她一同前去。也算是一种监视。”
“这一去,便是一年多。直至太后遣我回上京。而你娘整整在月支国做了十三年质子。”她压低了眼睫有些哀色浮上面目。
“你娘生的不算倾城,也算是娇小可人,刚去的那一年便是被月支国皇帝看上。是以,她不想被月支国皇帝糟蹋,自愿服了银霜之毒,月月忍受僵冻之苦。”
冯媛捏紧了拳头道:“所以...银霜之毒是你的主意?”
“是。”
吕玉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意料之外,月支国宫中竟是有医术十分高明的太医,你娘曾当面与他求过情。承了这份恩情,他终是研究出了解药。”
“此人可还在月支国宫中?”冯媛已是觉得有些晕眩,不确定还能坚持多久。
见着冯媛面色有些不对,吕玉上前抹了冯媛的额头才道:“王妃这是毒发了?”
她急急问道:“王妃可有留着你娘赠与你的簪子?”
簪子?
她回想起来,莫不是那支银色白玉兰的蝴蝶簪子,她记着那上面刻着“清芷”二字。
应当是这副身子娘亲留下的。
“妆匣子第二格,打开便能看见。”冯媛已是不能分清吕玉的目的了。
吕玉取出簪子来端看了片刻便是从中拧了几下,那簪子旋即便是分成了两半。
从中漏出一粒药丸来。
她将药丸递与冯媛口中,辅以凉水吞服。
忽而冯媛便是变了面色:“玉姨娘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我信这药便是解药,但三姨娘的身份,恐并不是玉姨娘所说那般。”
“若是我没有猜错,吕清清并不是你所出。”
吕玉惊诧了片刻,忽然道:“瞒不过世子妃,奴婢虽是回了上京。但,身份皆是太后的意思。”
顿了片刻,她叹气道:“此间的事便是你知我知,还望世子妃不要外传。”
原来如此,怪不得吕清清挂了吕玉的姓氏,原并不是出自督察府。
那解药服下去之后,冯媛只觉得浑身清爽许多,僵冻的手脚忽而便是恢复了暖意。
她撑起身子来擦去了额头的汗珠才道:“玉姨娘定是有事相求,莫不然也不会冒此风险。”
她起身下了塌,嘴边泛起冰冷的笑意:“让我猜猜,今日之事并不是巧合,皆是太后意思。我说的对吗?”
“是太后差你前来,有事相求?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