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讹上一笔
入夜,她忽的感觉到一阵心悸,接着便是感觉手脚冰凉,慢慢的周身开始有些僵硬起来。
她从袖中拿出神秘男人给她的解药,那清翠的瓶子在微光中泛起细碎的光影。
她本是想要将解药成分研究出来,未曾想堪堪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绊住了。
也好,此番毒发倒是叫她领略到了这毒的霸道。
此毒以僵冻为主,想来若是全身僵冻,寒气攻心说不定也就一命呜呼了。
她想了想还是服下了解药。
已是过去两个月了,肖玉那边都未找到解开此毒的办法,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她现下一直按照神秘男子的安排做事,倒也没有太大的危险,来日方长而已。
想明白这些,她才稍稍放下心来,未想到这冯媛的身上竟是有这样的秘密。
翌日大早,宰相府朱红的大门倒是有些热闹十分,三姨娘吕清清亲自在门前送吕修宁上马车。
若不是冯闻仲亲自来询问于她,她此时也不会站在这里。
吕清清拍着吕修宁的手,好一番嘱托,似是吕修宁中榜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将吕修宁送上马车,回转身来的吕清清面上一片神清气爽,望着冯媛笑盈盈的说道:“大小姐如此不喜我这个侄儿,若是到时他榜上有名,可就难了。”
冯闻仲不由的皱了眉头:“媛儿还未及笄,你便如此安排,恐怕不妥。”
吕清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老爷,左右不过一月不到了,也不远了。早些打算总是好的。”
“三姨娘如此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区区一个妾都要赶了嫡出的小姐出门叫人笑话。”
冯媛口气威严,眸露厉色。
吕清清被冯媛言语中的“妾”字气得不清,面上青红不接起来:“大小姐这话倒是叫人寒心,我这做姨娘的处处为大小姐着想,倒还里外不是个人了。”
“哦?”
冯媛忽的笑起来,那笑中掺了许多风雪,冷的颤人。
“那冯媛倒想问问姨娘,处处为我着想是着想在何处了。出席荷花宴所需置办的衣料怎么的就先送去了三妹处?”
“姨娘不要告诉冯媛,姨娘头昏眼花,此番分不清嫡庶有别了!”
冯媛眸中的凉意直直逼退了吕清清半步。
她心中有些疑虑,这贱蹄子是如何知晓的?
难不成...
她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忽的有些泪眼婆娑的跪了下来:“老爷,这荷花宴的布料才送来了这第一批,瞧着实在没法入眼,这才委屈了璃儿先挑,这...大小姐可是误会我了。”
冯闻仲正想说些什么,冯媛一步跨到吕清清面前将她扶起道:“即是如此,真真是我错怪姨娘了。不如这样可好...”
冯媛面上挂出一抹微笑来,那微笑面上瞧不出端倪,生生笑的人有些胆寒:“三姨娘拨些银子给冯媛,冯媛自己挑了去,就也不劳烦姨娘在置办一回了。”
吕清清直起身子来,还未说个只字片语便是被冯闻仲憋了回去:“就依媛儿的意思罢,也省得你劳累操持。”
吕清清面上有些不服,但见冯闻仲如此,也不好反驳,只得道:“大小姐想要多少银子?”
“一百两。”
冯媛眉间上扬,一开口便是叫吕清清捏紧了拳头。
“大小姐,百两银子是否太多了。老爷...”
“三姨娘,不过百两银子罢了。若是拿不出也无事,一会我命春风去三妹的院子里取了那批‘没法入眼’的布料,兴许也能选到合适的。”
冯媛露出一排皓齿,今日她便是来讹人的,想要她将昨日之事作罢。
不可能!
咬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吕清清心中好一番盘算,那批布料来自于盛京最受欢迎的媚绣庄自是百两都不止。
岂能拱手让人!
她算是明白了,这冯媛是讹上她了。
吕清清最终心中郁结,垂了眸子道:“大小姐说百两便是百两,我一会让账房拨下来,给小姐送去。”
冯闻仲见此,倒也未在说些什么。
只是嘱咐冯媛,月底便是要行及笄之礼,可多多挑选几套衣裳。
见冯闻仲离去,吕清清面上才露出恨意来:“大小姐好手段,不过这百两银子可不是好拿的。”
说罢,便是甩袖而去。
冯媛倒是未多在意此事,过了今日许多事便不再会同以前一般了。
“小姐。”
冬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短短一刻不到的时间,冯媛便是讹了三姨娘一大笔银子,心下舒爽不已。
冯媛摆摆手她眼下的确穷的慌,昨日那番也不是由着她随意欺负的,总归还是得收点利息。
那头吕修宁已是到了考场,他有些踌躇,这些天他被冯媛那个贱人扎伤了右手。
与他写文的那人也失踪不见,此番他手中也只得这一章备用的文,也不知今日堪不堪用。
他硬着头皮还未迈出一步,那一头倒是叫他瞧见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他打量了片刻发现此人正是与他代写之人,虽是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那身不俗的傲骨,倒是叫那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十分惹眼。
“你怎会在此?”吕修宁急步过去,拉住那人的袖口道。
荣逸回过头来,愣了片刻,终是反应了过来:“吕公子。”
见他彬彬有礼,他低声道:“你来此作甚。”
末了他想了想又道:“莫不是姑母命你来给我送文来的。”
荣逸轻蔑的看了一眼吕修宁,昨日那尊贵的公子已是将真相告知于他。
此番看着吕修宁虽是礼待有加,但也止不住怒意:“吕公子承诺在下的母亲呢?在下到如今都未见着。”
吕修宁未想到荣逸如此直接,他敷衍道:“待过了今日科考,定会叫你们母子相见的,今日的文可带了?”
荣逸轻哼一声:“那便抱歉了,今日我未带文,因为...我也是来科考的。”
“你!”
吕修宁涨红了脸,未想到这突然的变化:“你那日不是说你并不科考吗?”
末了吕修宁更是一脸急色道:“你今日为何又要参加科考?眼下我这文风与你无二差别,可不能撞在一起!”
荣逸面上慢慢浮出阴冷的笑容道:“吕公子手中的文难道不是我的吗?我何时与你文风无二差别。”
“哦,对了。”
荣逸抬脚便是要走又顿住了步子说道:“你手中那篇文,我打算今日用。吕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自己写好一篇文来的实在。”
吕修宁看着眼前孤冷高傲的男子,虽是一袭素衣,却从骨子里迸发出不俗的韧劲来。
他慌了神。手心冷汗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