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影子,南宫凌霄的心抽搐一般地撕扯着。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想尽办法,尽快结束这恐怖的一切,还青泥寨安详与宁静。
念儿看着离去的南宫冷月和红袖,心痛着叹着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着罪恶的一切啊。
上苍给了你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你必须加倍地去努力。
念儿现在唯一的想法是,紫夕能够尽快地来找她,她要告诉紫夕这一切。
晚上的时候,念儿老是惦记着红袖,红袖和南宫冷月的背影始终在她的心里闪现,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安,红袖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南宫世家额,南宫冷月和南宫冷卉一块玩耍着长大,所以南宫冷月对红袖有着一般人没有情感。
念儿决定去看看红袖。
晚饭后念儿对徐妈道:“徐妈,你带我去看看红袖好吗?”
徐妈听了,说道:“念儿姑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孩子,我担心你去了对你不是太好,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个事情,今天你要是真的想去,我就陪你去吧。”
念儿道:“虽然说是与己不相干,但是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比卉儿和冷儿大三岁,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上苍有好生之德,让她遇到了南宫凌霄老爷,她才得已在南宫世家安然度日,开心长大,却不想跟着我们这些人遭遇这种劫难,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徐妈道:“唉,念儿姑姑,你操的心还少吗?就一个南宫老爷也够你操心的了,你也就不想太多,一切都是天命,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念儿姑姑很诧异,自己这是在怎么啦?今天怎么对徐妈说了这么多的话呢?而且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也给徐妈说了呢?徐妈是个神秘人物,她一直对徐妈戒备心很强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想到这里,念儿不禁感到很害怕。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要是因为疑心再次改变,那么会更加引起对方的疑心,想到这里,念儿笑了笑道:“徐妈,你等等,我给南宫老爷叮嘱几句,我们就过去吧。”
念儿说完,又对南宫凌霄说道:“老爷,我要去看看红袖那孩子,你好好地呆在屋子里,记住别乱跑。”
南宫凌霄听了,忽然嘴里说道:“红袖,红袖。”
念儿听了,吃惊不小,她看着南宫凌霄,说道:“老爷,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红袖,你再说一遍,红袖。”
可是南宫凌霄却又低下头,不知道自己嘴里嘟囔着什么,念儿也听不懂了。
念儿难过地摇摇头,对徐妈说道:“徐妈,走吧,看完回来后,我还要给老爷熬汤药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药天天吃呢,就是不见老爷醒过来。”
徐妈说:“念儿姑姑也不要太着急,这心病啊还是要心药才能医治好呢,汤药的作用不会太大的。”
念儿道:“按理说,这么多年来,药一直没有断过,应该好转的,可就是不见好转。”
徐妈道:“老爷一直喝的那药,似乎没有换过。”
念儿心里一咯噔,心里便暗暗道:“也是,我得留意了。”
可是徐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呢?难道她不怕花容绝尘老爷知道?
两人说着话,直往红袖的房间而去。
红袖本是和那些打杂的女子们住一起的,只因为花容绝尘那晚罪恶得逞,便将红袖另外安排了住处,这样方便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占有红袖。
红袖的房间,由两个人把手着,徐妈低着头对把手的两人说道:“我们是去看看红袖姑娘,老爷让我们来陪陪红袖姑娘的,你们行个方便吧。”
那两个看门人看看念儿姑姑,问道:“你们有没有老爷的手令?”
徐妈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牌子,递给那其中的一位道:“老爷说了,我们两个人用一个牌子就行,请看吧。”
结果牌子的那位,看了看牌子,又递给徐妈,一摆头,说了声:“进去吧。”便又直直地站立在门边上。
徐妈和念儿姑姑走进房间,这房间被装饰的非常华丽,碎花绸缎的床帘子,龙凤呈祥的被褥,各种茶具摆设,色调都是以百合香为主,桌椅板凳上刻有细小的合欢花纹,房子里弥漫着合欢香的气息,念儿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感染了,心情一下子感到愉悦,舒适。
徐妈转身轻轻关上门,疾步走到床前,伸手挽起垂下来的海棠花的碎花帘子,坐在床边上轻轻地呼唤着:“红袖,红袖……”
红袖睁开眼睛,看着徐妈,一下子翻身坐起,一把抱住徐妈,哭道:“徐妈,我……呜呜呜呜……”
徐妈将红袖紧紧地抱住,说道:“红袖,红袖,你好些了吗?”
红袖只是呜呜地哭泣,并不回答徐妈的问话。
念儿站在一边,不知大说什么好,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红袖不断地哭泣。
哭了好一会,徐妈道:“红袖,红袖,不要哭了好吗?和徐妈念儿姑姑说说话吧。”
红袖这才止住哭泣,放开徐妈,看了一眼念儿,说道:“念儿姑姑,你坐吧。”
念儿忽然说不出来话来,她的心里愤怒到了极点。
徐妈道:“红袖,这几天你还好吧?”
红袖点点头道:“今天还算好,没有人打扰我。”
徐妈道:“你是说?”
红袖道:“嗯,冷弟弟扶我回来,那老贼看到了。”
徐妈道:“哦,这么说,他知道了?”
红袖道:“嗯,他要是再害我,就死给他看。”
徐妈道:“傻孩子,你要好好地活着,你知道吗,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红袖道:“徐妈,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南宫老爷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啊?”
念儿听了不禁吃了一惊,这么说,还有很多人都盼望着老爷好起来,真是她自己大意了,她必须要有个想法和行动了,念儿这样一想,心中一阵窃喜。
徐妈道:“红袖,你要好好的,你记住徐妈的话,不管怎么艰苦,你都要好好的,再不能自寻短见了,知道吗?”
红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徐妈,我会的,我会等着看那老贼是怎么死的。”红袖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了,忽然她抬起头道:“徐妈,我求求您救救冷弟弟吧。”
徐妈听了一惊,急急地问道:“冷月?他怎么了?”
红袖道:“今天他救了我,他知道了一切,我对不起他,他说他要找那老贼报仇,可是冷弟弟哪里是那老贼的对手我,我担心他会被伤害了。”
徐妈听了,叹了口气说道:“红袖啊,你说这些话等于没有说啊,你知道的,冷少爷平时就深得花容老爷的疼爱,飞扬跋扈,无恶不作,我在他面前那能说上话呢。”
红袖拉着徐妈的手,急急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徐妈,你说那可怎么办啊?”
徐妈想了想道:“红袖,这还得全靠着你啊。”
红袖问道:“徐妈说说,我该怎么做?”
徐妈道:“你自己好好的,然后你去劝劝冷少爷,也许他会听你的话呢。”
红袖听了,低下头,默然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话间已经过了半晌,门口看门的一直在催,红袖很烦躁地骂道:“催,催,催什么催,这是在自己屋里都这样催,要是在别处,还不被逼死啊。徐妈与念儿姑姑和说几句话,你们就看得紧的很,等我有一天出去,我拔了你们的皮,让你们有好差事做呢。”门口看门的听,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红袖又道:“徐妈,你说南宫老爷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啊?我们都受不了了。”
徐妈叹口气道:“南宫老爷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啊。”
红袖道:“我只望着南宫老爷快快好起来,好还红袖自由。”
徐妈道:“红袖,我想问问你一件事情,你若知道,便实话告诉我,你若不知也就不勉强,我再想办法调查。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和你说的话,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冷弟弟,好吗?”
红袖看着徐妈的眼睛,道:“徐妈,什么事情你尽管问,红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妈道:“你可知道,花容绝尘不但这样对你,还有二十几个和你一般的女孩子都遭遇这样的毒手?”
红袖听了,向窗外看了看,又转过头来,对徐妈说:“徐妈,这是真的。”
徐妈又问道:“你可曾参与其中?”
红袖摇摇头道:“红袖没有参与其中,这事,还是冷弟弟告诉我的。”
徐妈道:“你说南宫冷月告诉你的吗?”
红袖叹了口气道:“嗯,是冷弟弟告诉我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八月十五的晚上,冷弟弟很晚才回来,我生气了,因为我们之前相约那晚一起看月亮呢,但是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我就自己回房间睡了,等到子时,冷弟弟回来了,他知道自己失约了,就找我道歉,我没有搭理他,他万般无奈,便告诉我了真相,说是他是被逼的,希望我能够原谅他。”
徐妈道:“这么说南宫冷月也参与了?”
红袖道:“冷弟弟说,他只是负责把人弄走,至于对那些孩子做了什么,只有花容绝尘自己知道。”
徐妈道:“红袖,真是难为你了,你好好养着身体,千万不可胡思乱想啊。”
红袖低头啜泣道:“冷弟弟今天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他没有想到,花容绝尘那老贼竟然对我下毒手,他绝对不会饶过那老贼。”
念儿听了,气嘟嘟地骂道:“枉我从小抚养他长大,跟着那老贼干尽了坏事,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红袖道:“念儿姑姑莫要怪冷弟弟,他被花容绝尘下了毒,他只能如此做啊。”
念儿惊道:“啊?”
红袖道:“念儿姑姑只是照顾着南宫老爷,根本和我们这些人不来往,所以很多事情念儿姑姑不知道,我们这些下层人,是多么盼望南宫老爷快快好起来啊。”
念儿拉住红袖的手道:“红袖,以后我会想办法和你么多接触,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你要好好的,我们要互相帮助。”
红袖又道:“徐妈,我听冷弟弟说,那些孩子都被使了一种什么法,现在花容谷里。”
徐妈看了看门口,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轻声问道:“你知道花容谷在什么地方吗?”
红袖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冷弟弟,冷弟弟知道,他去过。”
徐妈道:“你要巧妙地问,千万别让冷儿知道你是为我问这件事情呢,知道吗?”
红袖点点头道:“我知道,徐妈,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徐妈想了想,对红袖道:“红袖,你要一定要好好的,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冷儿和徐妈,念儿姑姑呢,知道吗?”
红袖凝重地点点头,徐妈便让红袖躺下,说以后会有随时联系的,红袖便听话地躺下,徐妈便和念儿姑姑走门来。
走到门口,徐妈掏出一些细碎的银两,塞给那两个看门的道:“我们来了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还望二位能够见谅。”
那两位看门的笑道:“知道,徐妈看红袖姑娘,没超过一刻钟功夫就走了。”
徐妈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和念儿转身走了。
念儿回到房间,南宫凌霄躺在床上,两眼失神,念儿看了看,对南宫凌霄道:“老爷,我想明天给你换个大夫,重新把脉重新抓药,你要赶紧好起来,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啊。”说着自己流下了眼泪。
南宫凌霄心潮难平,天赐良机,今天徐妈带着念儿姑姑去看红袖了,屋子他一个人,于是他打开花容诗诗床头底下找到的那一卷东西,原来是花容诗诗离开的那天晚上写给他的信,字字含泪,句句怨言。
南宫凌霄读着心疼,但是这四年来他心疼的还少吗?
只是现在他释然了,花容诗诗是怪怨他,那么她的离开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怪诗诗。
他又急急地打开了不入流留给他的那卷东西,一样一样的查看,那是不入流临走前,调查到花容绝尘父子的恶行,以及在茶铺,粮铺,钱庄所作勾当的所有证据,南宫凌霄看完,又把那些东西存放好,这些证据,足矣使花容绝尘家族从此销声匿迹。
他之所以心疼,是因为他眼看着青泥寨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不是他无能,是他只有一个人,一个孤家寡人,胜算能有几何?
南宫凌霄思想太集中了,没有听到念儿说的话,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念儿听到南宫凌霄翻身的响动,便又叫声:“老爷,老爷,你睡着了吗?”
南宫凌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他在思考,今晚要不要去见见莲花寺的那位小僧?
念儿看到南宫凌霄没有说话,便自己坐在那里叹了口气,又收拾了床铺,走过去,给南宫凌霄盖好了被子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长长叹口气,一夜无话。
第二天,念儿便嚷着要给南宫凌霄换给大夫看看,她的叫嚷声,很快被花容绝尘听到了。
花容绝尘想了想,便对花容筱如此这般安排了一翻,花容筱便来到念儿姑姑这边,对念儿姑姑道:“念儿姑姑,你说要给南宫凌霄老爷换个大夫抓药吗?”
念儿道:“是的,这个大夫的药吃了这几年了也不见好转,我打算换个大夫给瞧瞧,说不定会好起来的呢。”
花容筱道:“好吧,就依念儿姑姑的,念儿姑姑想换成那个大夫呢?”
念儿道:“花容少爷,能不能让我自己去找个大夫?给南宫老爷把把脉呢?”
花容筱想了想道:“行,念儿姑姑自己去找大夫吧,只是念儿姑姑这样怀疑家父,实在让家父心里难过呀。”
念儿道:“花容少爷太多虑,我觉的南宫老爷一直吃这个大夫的药,不见好转,才想着换个大夫试试,并没有想其他的,也没有怀疑其他的事情,还望花容少爷谅解才是。”
花容筱笑道:“好吧,就遂念儿的姑姑的心愿,念儿姑姑自己找大夫去吧,如若念儿姑姑需要筱儿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千万不可见外才好。”
念儿道:“那就多谢花少爷了。”
花容筱笑笑道:“念儿姑姑无需感谢筱儿,要感谢还是感谢家父吧。”说完,一甩长袖,转身而去。
念儿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要给南宫凌霄说一声呢,虽然他什么都听不明白,但是她总觉的南宫凌霄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一有什么事情,她就会在他身边叨叨不休的。
念儿拿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今天阳光特别好,她要让南宫凌霄晒晒太阳,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
南宫凌霄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前面飞来飞去一只蝴蝶,看着看着,他似乎看到女儿的身影,在他眼前跑来跑去,他不由得嘴角上翘,露出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