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柘容南峰满脸的笑意,晚晴也笑起来。接着,还不等晚晴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柘容南峰揽进了怀里。
浑身颤栗,晚晴睁大眼睛,愣愣地感受着柘容南峰的拥抱,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晚晴已经不想去追问柘容南峰从哪里来,是什么人,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就算她已经记不得他,她的身体也不会忘。
“晚儿……我好想你……”
站在春雪消融的山间空地上,柘容南峰紧紧抱着晚晴,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栗,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晚晴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回抱住柘容南峰,她觉得时间慢下来,连她自己的呼吸都变慢了,她很想说些什么,哪怕唤他一声也好,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柘容南峰松开她,用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去。晚晴闭上眼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回到了每一次的夜深人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在唇齿相接中,晚晴清楚地回忆起飘过窗外的梨花,倾盆的大雨,还有无数模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柘容南峰放开了她的嘴唇,她刚喘口气,想换个姿势,却被柘容南峰一把横抱起来,转身向木屋走去。
晚晴有些慌张地推了推柘容南峰。柘容南峰低下头。
“怎么了?”
晚晴摇摇头,接着又摇摇头。
“没事的,你会记起来的。”柘容南峰微笑地说着,继续向木屋走去。
他的人马就藏在不远处,转眼就能将晚晴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走,可是,柘容南峰有更紧迫的事要做。
走进木屋,柘容南峰将晚晴放下,之后解开自己的外袍,狐皮面的丝棉袍,这是他这次出征的穿戴里,最厚最暖的一件袍子。
这件耗费了十几名工匠半月心血的棉袍,被他轻轻一抖,落在那张残破的木床上。接着,他一把揽住晚晴的腰,就势一滚,两人便并排躺到了床上。
晚晴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柘容南峰,他的脸上挂着微笑,近在咫尺,既熟悉,又陌生。
柘容南峰将自己和晚晴身上的长剑短刀纷纷解下,放在一旁,之后伸出手指,眯着眼睛,抚摸起晚晴面具外的左脸。
“晚儿……”
晚晴先是紧张万分,忽然,她想到什么,急切地扯住柘容南峰的手臂。
“怎么了?”柘容南峰的动作被打断。
晚晴拿过柘容南峰的手,在上面写起来。
“陆应雄?”感受着晚晴的手指,柘容南峰猜道。
晚晴使劲点头。
“你见到他了?他怎么了?”柘容南峰忙问。
“他……说……他……很……好。”晚晴一笔一划地写着。
“就说自己很好,没说别的?”柘容南峰有些不甘心地问。
晚晴摇摇头,又张张嘴,指指自己。
柘容南峰叹了口气。
“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想多说,你也转达不了那么多,不过,他没事就好了。”
柘容南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伸手抱住晚晴,准备继续,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浑身一冷。
“晚儿,他怎么知道你能见到我?”
晚晴犹豫了一下,从领口扯出那块玉牌。
“你给他看了这个?”
晚晴点头。柘容南峰的心里一沉,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晚晴。
“晚儿,他就跟你说他很好?”
晚晴想了一下,点点头。
柘容南峰看着晚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虽然他觉得陆应雄不会笨到将他的身份戳穿,可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他没说别的吗?”
晚晴又摇摇头,眼神清澈地看着柘容南峰。
柘容南峰被这双眼睛盯着,大脑一空,忧虑一扫而净,转眼,又将唇覆了上去,接着,是手掌与身体。
木屋里的温度和野外没什么差别,柘容南峰的体温却是滚烫的,将晚晴烧得意识模糊。她下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娴熟而娇媚。柘容南峰一边欣赏着晚晴半张着嘴的娇态,一边在她的身下肆虐。没有声音,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兴致。
忽然,晚晴感到柘容南峰的手又伸向她的脑后,她猛地睁开眼,哀求地看着柘容南峰,轻轻地摇头。
“怎么了?不想吗?”
晚晴点点头,眼里闪过泪光,刺得柘容南峰心里一疼。
“好,你不想就不解,没事了,乖……”
说着,柘容南峰又将身子覆了上去。
晚晴很想唤他一句,她能感到,脑海中有一份熟悉的回忆正在奋力苏醒,那份回忆里,有他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名字。
晚晴模糊地记得,他不叫南峰,至少,她不是这样唤他的。他到底叫什么?叫什么?仿佛就在口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再加上柘容南峰的攻势,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就在这种似梦似醒的回忆里,晚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柘容南峰也长出一口气,翻身下来,将她小心地揽进怀里。
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柘容南峰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觉得,每个苦苦等待的日夜都那么长,而见到她之后,时间又变得无比短暂。
晚晴的身体依旧温热,柘容南峰用袍子将她裹好,看着她睡着的样子。
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老样子,虽然不记得他,却又好像什么都记得一样,柘容南峰忍不住微笑起来,环着晚晴的手也变得温柔许多。
若是现在将她带回定阳,带回皇宫,会不会吓到她呢?
一想到皇宫,柘容南峰忽然觉得喉头一哽,玉门飞雪那张冰冷雪白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皇后玉门飞雪,而且是他亲自册立的。柘容南峰的心揪了起来,若晚晴恢复了记忆,他要怎样向她交代……
不由自主地,他将手臂收得更紧,仿佛一不小心,晚晴就会从此消失一样。
而晚晴却浑然不觉,她正沉在深深的睡梦中。梦中,那座两层的小楼里,挂满她的画像,卧房里宽大的木床,不知被谁踢断了一根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