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表情,写满绝望与不甘,她仿佛不能接受香林如今的变化。
香林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袋,打开袋子,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倒在掌心。
“既然你如此不情愿,那我就再帮你一次。”她说着,伸手一把捏开太后的嘴巴,不由分说就将药丸塞了进去,合上嘴巴,再一抬她的下巴。
只听得“咕噜”一声,那药丸被太后吞了下去。
“香儿,你……”
“你放心,香萍没回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香林笑得得意而诡异。
太后惊恐地瞪着香林,很快,她的眼睛眨了眨,渐渐无神,终于慢慢地闭上了。
阿玛素走到殿门口,向外看了看,转头提醒香林道:“公主,那个香萍回来了。”
“知道了。”香林说着,伸手扶住太后,开始摇晃,嘴里一边还唤着,“太后,你醒醒,醒醒啊!”
很快,香萍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看到太后双眼紧闭人事不省,急忙上前几步。
“太后怎么了?她怎么了?”
香林焦急地转过头道:“太后刚才昏过去了,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她!”
“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香萍将燕窝连碗带托盘地放在桌上,急得直搓手。
忽然,阿玛素匆忙走到香林身旁,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香林神色凝重地听完,转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回去取!”
说着她匆匆站起身,对香萍吩咐道:“我要回去找一副药,你好好看护太后,我马上就回来!”
转眼,香林便带着阿玛素匆匆走出了殿门。出了殿门,香林却没有向院外走去,而是转个弯,躲在了殿后的廊柱旁。
“你真的听到了?”香林低声问。
“是的公主,我听到了传音蝠的声音,而且是从红霄殿方向飞来的。”
“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吧。”香林说着,压低身子,将自己完全藏在墙围后面,静静地看着庭院的大门。
很快,晚晴跨进了重华殿的庭院,后面还跟着花和。
香林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她来干什么?”
“公主,我们要不要到窗口去?”阿玛素轻声问。
香林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着阿玛素向后退去,最后停在了窗边,从侧面偷偷地向殿内看去。
晚晴小心翼翼地来到殿门口,向里面望了望,和平日不同,殿外连一名守卫也没有,晚晴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踏上台阶,走进殿内。
香萍听到响动,转过身来,正看到晚晴带着花和走进来。
“晚晴姑娘?你怎么来了?”香萍有些惊讶地问,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戒备。
晚晴苦笑一下道:“我听说太后病重,想过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太后病了?”香萍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挡在晚晴与太后之间,仿佛生怕晚晴会扑过去袭击太后一样。
“早上皇上在我那里,有人来报说太后病重,我便跟着听到了。”
“太后没事,不劳姑娘费心,姑娘还是请回吧。”香萍说着,依旧杵在晚晴面前。
花和从后面扯扯晚晴的衣袖,晚晴却丝毫不为所动,两人僵持在当场。
香林隔着窗子,看到这一幕,之前担忧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笑意,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银铃,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太后。
“叮铃”的一声轻响,房间内的三人一起看向窗口,但那里空无一物,接着,一直了无声息的太后,忽然吐出了一口气。
“太后,你终于醒了!”香萍叫着扑上前。
香萍一闪开,晚晴和花和便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太后的视线里。
一看到晚晴,太后猛地瞪大眼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香萍以为太后是被气息噎住,急忙回头对晚晴说:“晚晴姑娘,请你先回避一下,不要再激怒太后了!”
晚晴欲言又止,但看看太后的样子,她还是转过身,向外走去。
“等一等,晚晴姑娘,请你等一下!”香萍在身后叫道。
晚晴无奈地回过头,却惊讶地发现太后正指着自己,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香萍的手臂。
“怎么了?太后这是怎么回事?”晚晴忙问,太后的表情让她吓得不轻。
“太后,太后她可能有话想对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但请你到床前来好吗?求求你晚晴姑娘,太后的时间不多了!”香萍说着,两行泪水滚落衣襟。
晚晴急忙走到床前,她这才看清,太后的脸色有多么苍白,她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用尽力气抓住香萍的手臂,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出,想要抓住晚晴。
“晚儿姑娘!”花和有些担心地唤着,“你别忘了以前。”
花和说得不错,晚晴每次到重华殿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可是现在不同,太后病重,人之将死,断不至于有什么邪念,晚晴想到这里,握住太后发抖的手,俯下身问:“太后,你想对我说什么?”
太后用力地动着嘴巴,一开一合,却没有声音,晚晴急切地看着她的嘴,一个字也猜不出。
“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晚晴急得握紧太后的手,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水。她有种预感,这件事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太后不计前嫌,抓着她一定要告诉她不可。难道,太后的病是被人害的?
一想到这里,晚晴的心里就一阵阵发寒,是恒妃吗?先是蛊惑了皇后,现在,居然连太后都敢动,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自己?
晚晴正愣神间,忽然听到身边的香萍叫了一声:“有了!”
香萍急匆匆跑到外殿的桌上,抄起笔墨疾奔回来,太后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晚晴也松了一口气。
窗外,香林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将银铃收进怀里藏好,转而又拿出一个更小的铜铃,别在腰间,离开隐藏地,向殿门方向轻手轻脚地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