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我的脸愣住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伤口,一半脸红红的。
他脑子乱麻,才浅浅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他紧紧皱着眉,遗憾地说:“啧,喝醉了真是误事,这种情况,我竟然会为了你而跟人打架!”
我脑中一震,冷笑道:“我觉着喝醉的你比醒着的你要善良。”
我轰地关上了门。
也习惯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对我,从来没有丝毫在意,连份朋友之间的情感都没有。
可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我怎么去找盛年啊!那人只说盛年在这附近,究竟是哪里啊!
“啊啊啊!”
我努力地化妆,遮盖脸上的伤,戴上口罩,戴上墨镜。
我开了门,向池晚刚好也出来了。
“不是,你干嘛啊?”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要出去溜达,我就不能出去了?”
他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可恶。
“随便你!”
我翻了个白眼,从他旁边走过。
走了一路,猜怎么着,这人跟了一路,我寻思他可能是想保护我,这才明白其用心良苦。
“向池晚,你这个人嘴上一套,手里却又做着另外一套!明明就是放心不下我才会跟出来,你看看你,身上这么多伤,不好好休息,还要硬撑着出来!我又不是傻,酒吧那种地方我不会再去了。”
我转身跟他说。
“呵,自以为是,跟你刚好顺路被你以为是保护你?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啊!”
向池晚一副嚣张的模样,联系昨晚被打的惨样,我只想让他再经历一次。
“……”
我到了咖啡馆,问老板:“Excuse me, Is there any private studio, scientific research room or hotel for VIP reception near here?”(你们这里有什么私密的科研场所,或者接待贵宾的旅店吗?)
他笑了笑,说:“There's only one hotel around here, a safe haven. However, for the research facility in the neighborhood, I don't really know. I'm sorry.”(这附近的旅店只有一家,而科研场所我实在不知道,抱歉)
我回答:“I have gotten it. Thank you!”(我明白了,谢谢你!)
原来,他很有可能就在我身边。
我飞速地跑回去,向池晚不知所以。
等我到了酒店门口,便看见熟悉的侧脸。
他绝美的面容,浅白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优雅,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他就像是一块玉,浑身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柔软的短发随风飘扬,看着他,心里好像有清风拂过。
他似乎是在结账,他要走了吗?
也许这不是他们唯一的地点。
我想喊他,话到嘴边却噎住了。
我现在……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如此狼狈,我怎么敢见他,可是,不跟他说话,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愣在原地,身后有脚步声,是向池晚。
“顾筱凌!你愣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好大,大到震耳欲聋,像晴天霹雳一样盖在我身上。
我此时内心一万个天翻地覆,可恶,这个向池晚,是故意的吧!
盛年果然对这个名字非常警觉,他扭头看向我——戴墨镜,戴口罩,一身黑裙,手戴黑带,脚着皮靴,这是,改型当社会一姐了?
这我可以解释,昨晚被欺负了,也就全副武装了。
随之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从他旁边走出,我喜悦的心情忽地被猜疑洗的一干二净。
看见盛年朝我跑过来,我赶紧拔腿就往回跑,直到盛年把我控制住。
“筱凌!”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我想努力挣脱,他却越发霸道。
“我没有认错,你脖子上的,是我的戒指,你手腕上的,是我送你的,你手背上,是我的名字。”他取下我的墨镜,额头旁边的青一块紫一块让他本来淡然的表情变得焦虑。
他伸手想拿掉我的口罩,我死活不肯。
“谁干的!发生了什么?”
仔细看,我的脖子还有红印。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道别!”我带着哭腔喊。
“你脸上的伤,谁干的!”
他丝毫不顾我刚刚的话语。
“没……没什么,小事……”
我把头往下,眼神躲闪着他。
他强硬地托起我的下巴,两眼看着我,“说实话!”
他,忽然变得好凶。
“酒……酒吧,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不过,向……向池晚及时赶到,救……救了我……”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心里无数次咒骂,向池晚你给老娘等着,我待会就杀了你!
随即我的脸靠在了他的肩膀处,他把我抱着,安静了好久,声音低的可怜,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也是。”
靠着他肩膀,忽然觉得好困啊。
我看着金色头发的姐姐,她在不远处等着盛年,我问:“你们要转移了吗?”
他停了好久,嗯了一声。
“去哪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
“我……”
他有难言之隐。
“既然这样,快走吧,快走,工作要紧!”
他想起来什么,皱着眉问:“你和他怎么在一起,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他……他我老板啊,我们来谈合作,放心,咳,放心,没你想的那回事!”
奇怪,我这么心虚干什么,显得……
“后面的是简,我的工作伙伴,这是我在这边的电话,记下来!我时间不多了!”
我赶紧拍了下来。
“别再去那个酒吧,听见没有!”他摸着我的头,说:“小鬼!傻不傻,我怎么会去酒吧那种地方!”
好像也是。
我挥挥手,他走远了,又快步向我走来,吻安之后说:“还有一年零四个月零十天,等我回来。”
“我不会食言的。”我不容易地笑着,嘴角又发裂,戴着口罩他看不见!
看他走远,心又空了一大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向池晚他竟然还没有离开,看着依依惜别的场景很爽是吧。
“向!池!晚!你……”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那番操作,笑了笑,说:“不用谢,拔刀相助而已。”
我伸手,两只手卡住他的脖子,这种“卡脖子的技术”,越多人练习越好!
“你用点力啊,按摩呢?”
我已经使出全部力气了,罢了,想也不用想,用掐脖子的方法,是掐不死他的。
所以之前的想法收回。
他揉了揉脖子,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
“不,是我欠你的。”我背过身,忽然感到一片茫然,我确实已经见到盛年了,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我刚刚好想一把拽住他,不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