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盯着离归，忽地发现她额头上的花样并没有消失。他附耳联系帝羽，“月儿额头上的花样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她打开了曲梦的盒子，想起来一些事情之后，额头上的印记一直都在。”

　　帝羽打开通天眼看了看，“这是曲梦谣的另一种方式，会让人沉浸在过去难以放下的梦中，但与美梦不同，这是噩梦。日日颠沛，直至此人心智丧失。”

　　夜澈眉头一紧，从离归萧雪两人旁边走开，走到了另一头，道：“你的意思，月儿会每日煎受噩梦的痛苦。”

　　“不错。”

　　“可有治理之法。”夜澈低沉着声音说。

　　“方法有，但得待我明日去谛命那里查一查。或许得让图神想想办法。”帝羽道。

　　“那她怎么办!此时此刻，今时今日怎么办!你告诉我!”夜澈像发疯了一般，双手捏着围栏怒吼。

　　“伏翎，这次谁也帮不了她。”随着一声响起，帝羽就消失了。

　　只剩下夜澈伫立在原地。

　　他驱散了脸上的乌云，缓缓走到离归身边。

　　“夜，我们说说话好吗？”离归呆呆看着他。夜澈顿了顿，点了点头。

　　两人来了船舱里面。

　　离归坐下，言：“夜，之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都是我的错，若当初没有我，你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夜澈苦笑一声，心里暗想：月儿啊月儿，你始终不懂我。若是没有你，我现在估计还守在那个鹤仙池，守在天界。也是，你怎么会懂呢，你连你自己都不明白，又怎么会懂得别人。

　　夜澈抿了口茶。

　　“所以啊，月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夜澈问。

　　离归停下来，两手互相揉在了一起，她想了很久，道：“夜，把……我带到天君那里，你做回你的神仙，不该存在的我……”

　　“你让我杀了你?”夜澈冷言。

　　“这不算是杀!”离归抢着说。

　　“可……你是我的爱妻。”夜澈留下话，只身走到了船舱外。

　　离归扇了自己一巴掌，“月离归!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傻了!”她深呼吸，静静坐着，使劲揉着头。

　　夜澈忽然觉得心间有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落不下来。他单独走到了海水一边，萧雪却跟过来了。

　　“姐夫!”她笑了笑。

　　夜澈停住。

　　“离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吧！看看你，不开心了。”萧雪无奈地望望离边，“她止不住后悔着呢。”

　　“夜大哥，离姐姐这个人，总是为别人想得很多，很少想到自己。她以为她是活菩萨，保了众生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萧雪笑道，“只要你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一定会领情的。我一直羡慕你们。”

　　“羡慕什么？”

　　“羡慕你们能够恩恩爱爱，长长久久。换做我，得多么开心。对了，姐夫，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自那日晚上后，你再也没有扬言要报仇了。”

　　“谢什么。是我过于执着。我明白九弟，更相信月儿，九弟与人交好，选择独自先回去，许是为了救你。月儿的至交，我怎么能不相信，你不会杀九弟。”他透了透气，离归却跑出来了。

　　萧雪见势，闪到一旁。

　　离归从背后就抱住了他。

　　“夜，我舍不得。我才不想和你分开!”离归喊。

　　夜澈有些诧异，却也听得欢心。

　　“我没想过放弃你，从来没有，你可明白。”夜澈对她说。

　　“明白。”离归点点头。

　　“以后何时何地不要放弃自己，好吗？”夜澈言。

　　离归点点头。

　　夜澈抚住她的额头，献上了一个吻。

　　“我会陪着你。”夜澈轻声言。

　　哪怕经历痛苦，哪怕身在地狱，我也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月儿，我好担心，你的噩梦，也是我的噩梦。

　　“夜，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跟你在一起的。”离归笑了笑，扑在他怀里。

　　夜澈的担忧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重。

　　他望着江面，越来越远，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