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情异常复杂
赵吉庆认真瞧着赵金秋,手指关节在桌面之上轻敲几下,很是反常的说道:“这件事很重要,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赵金秋简直是满脑子问号,一头雾水,皱眉道:“等等,爸,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赵吉庆立马将头扭到一旁,陷入沉思。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去白场长家里偷书呢?而且还是一部《聊斋志异》的小人书,像是这种比较畅销的连环画,城里面哪个书店没有卖啊?何必非得去做贼!”
图书发烧友什么的,赵金秋其实很能够理解,毕竟这时期娱乐项目寥寥,看个电视还是黑白的,但即便如此,总也不至于为了得到一部小人书而去偷盗吧!
赵金秋很是费解,不禁摇头苦笑,道:“聊斋志异,天呐,我也真是……”
赵吉庆开始不悦起来,认真道:“你如果能将这部《聊斋志异》的小人书偷来,爸可以向你保证,你这辈子基本就是一路平趟了,一般人都赶不上你。”
赵金秋正摇头苦笑间,听赵吉庆这样说,顿时愣了一下,心想不对啊,依着赵吉庆的话,这部《聊斋志异》的小人书似乎是另有玄机。
可是一部小人书而已,说破大天去,能有什么玄机啊!
凝望着赵吉庆,低声道:“爸,那这部小人书应该是非同寻常的吧?”
赵吉庆只是神秘一笑,也不说话。
一部小人书,就能让自己这辈子一路平趟下去,那么赵吉庆提起的这部《聊斋志异》,用意跟出发点,则根本不是图书发烧友那么简单了。
虽然不知道这部小人书如此厉害的原理究竟是什么,但‘聊斋志异’这四个字却犹如打桩机一般,深深烙印在赵金秋心底。
……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秋风凛冽,从城里行驶而来的客车缓缓停下,车门一开,走下来一群人。
其中有个浓眉大眼、细皮嫩肉的小青年,一路目不斜视,快步向场长办公室走去,器宇轩昂,满脸正气,拥有着相当不俗的气质。
很快,来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旋即推门走进,将手里拎着的两瓶黄桃罐头放在办公桌上。
脸上阳光开朗的笑容,客气道:“罗场长,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一直在城里等着取我妹妹的结婚照来着,耽误了时间。”
罗场长急忙起身拉着小青年坐下,微笑道:“立峰啊,你说你总是这么客气,回来就回来呗,还花钱干啥。”
刘立峰道:“您是长辈,就冲这一点我也该多多孝敬您!”
今早刘立峰去照相馆将赵金秋跟刘晓芸的结婚照取出来之后,立马将车还了回去,连一分钟都不多耽搁,直接乘坐客车返回吉兴林场。
他不在林场的这几天里,赵金秋、刘晓芸顺利完成大婚,一直困扰他的难题迎刃而解,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了。
打算在罗场长这里报完到之后,去赵金秋家里好好瞧瞧,一定要对妹妹多加叮嘱,少欺负人家赵金秋,人家赵金秋好赖不济的,总是他们刘家的恩人。
反正是这样,刘家的家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刘立峰正要在罗场长面前为赵金秋多说几句好话,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转头一看,见是吉兴林场的大场长张青山,立马含笑鞠躬,叫道:“张场长,中午好!”
张青山身形高大、肚满肠肥,看上去那可真是威武雄壮,肥头大耳,宛似货车司机一般。
他认出刘立峰,立即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林场堂堂赵神医的大舅哥么?”
刘立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一时间无言以对。
罗场长见张青山这副阴森森的模样,急忙走过去为刘立峰解围,“张哥,咱们立峰啊,刚刚下客车,这几天为了他妹妹刘晓芸的事情,一直在城里忙活着,辛苦坏了!”
“哟,这还花钱买的罐头呢啊。”张青山随手拿起其中一瓶,语气那是相当不忿了。
刘立峰为人处世何等圆融?见此立马说道:“张场长,这一瓶是我专门给您买的。”
“嗯!”张青山拿着罐头,转头就走,刘立峰望着张青山逐渐远去了的雄壮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思考着自己跟两个妹妹是否哪里做的不对了,竟导致张场长如此对待自己。
甚至,如此鬼气森森!
过了一会,罗场长瞧着刘立峰低声道:“张场长其实并不是冲你,你应该还不知道呢吧?晓芸跟赵金秋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张场长他儿子张永安带着人去赵金秋家里大闹了一场。”
刘立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往日赵金秋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心中轰然一震,大惊失色,急问:“我妹跟我妹夫没事吧?”
出门在外,父母没有在身边,那么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就要肩负起照顾好两个妹妹的重任。
霎时间,刘立峰浑身汗毛倒竖,因他实在是对张永安太了解了,这个混世魔王仗着张场长在林场里欺男霸女,作威作福惯了的!
罗场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连连捧腹,刘立峰睁大双眼,诧异道:“罗场长!怎……怎么了?”
罗场长一鼓作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赵金秋是如何如何在家里教训张永安一干人等的;
赵金秋是如何如何履行赌约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当众逼迫张永安向他下跪叫爹的。
讲的详情并茂,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道:“张永安回到家里就病倒了,一直发烧不说,而且还魂不守舍的,别人叫他,他都不应!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刘立峰愣了大半晌,目瞪口呆,怔怔地道:“啊……啊?是这样的吗?”
罗场长深深点头,压着嗓子道:“知道的,是你妹夫艺高人胆大,是个货真价实的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永安被你妹夫欺负得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呢!”
刘立峰整个人仿佛化作雕塑一般,在原地静止住,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诧异。
“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张场长才跟你那样……”罗场长轻拍了拍刘立峰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过于紧张,事情其实并不算大。
但刘立峰却犹如堕入冰窖,显然是事实远远超乎了他对赵金秋的认知,紧皱眉头,不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