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曙放下手机微叹。

　　三十多名目击学生、安保人员、武警小队，包括李金虎全在昨夜暴毙。

　　昨天下午去过天鹅湖的，夜晚全遭到不明袭击，受害者人群画鲜明。

　　凌晨“轻轻敲打你窗”的天鹅人头怪，是少数索命失败的个体。

　　“小童，我去一趟学校。”

　　“不是休息吗？”

　　“临时喊我去。”

　　童怜一想踹臭领导一脚，但她是黑户，不可以出小区的，只能踮脚亲一口医生，让他早点回家。

　　“哥，我会完成抠胶工作的。”

　　“嗯，交给你了。”

　　霍曙穿上棉服下楼，刚出小区门，一辆特种越野便打开车门。

　　一位司机、三名保镖，五座车挤得满满当当。

　　不久后驶入江大，校园里冷清一片，大学生们趴在寝室窗口，探头探脑地张望，既好奇又不安。

　　“不去教职工宿舍楼？”霍曙问。

　　“那不安全……”

　　“所以目的地是？”

　　“教学楼负一层，”司机回答。

　　霍曙在江大读研后留校，对校园比较熟悉，主楼地下一层主要有实验教室、材料堆放。

　　三分钟后，车辆停靠路边。

　　霍曙在一楼监控室与负责人见面，两人握手寒暄。

　　“幸亏你没事啊。”

　　“也不算完全没事，”霍曙故作惨笑，“半夜爬窗户，被我打掉了。”

　　目击者全部遇袭，就自己平安略显蹊跷，至少编一条差不多的经历。

　　“所以，昨夜的伤亡情况？”

　　“唉，跟我下楼吧。”

　　霍曙刚进楼梯间，就感到凉气灌入裤脚，越向下走越冷。

　　不由得猜测：

　　“受害者都安置在这？”

　　“啊对，”负责人稍感意外，“切断供暖后，地下制冷方便一些。”

　　转过楼梯拐角，走廊两侧各有一间教室亮着灯，透过前门玻璃，能看到课桌上盖着一条条裹尸布。

　　由教室改造的临时太平间。

　　“除我以外，目击者都死了？”霍曙问。

　　“武警有活下来的，”负责人语气沉重，“说实话，这事儿很邪性。”

　　“凡是直接看过天鹅怪物的，夜里全遭纠缠索命，就像那个……”

　　霍曙接过话茬：

　　“诅咒。”

　　“对的，所以喊你来接受保护，同时研究敌人。”

　　刚刚接触诡异，由于信息差，被打得措手不及很正常，但很快会学习成长起来。

　　霍曙颔首：

　　“我想去看看同事。”

　　“确定吗……场面不是很好，”负责人委婉提醒。

　　“嗯。”

　　随后，霍曙被带到李金虎的尸体旁，缓缓拉开裹尸布。

　　他面部惨白僵硬，鼻淤漏齿，下唇有半块缺失，脖颈处有明显勒痕……

　　“大部分受害者是窒息死亡，”负责人补充，“它们装作孱弱，其实攻击性很强。”

　　依靠脖颈缓慢蠕动的怪物，看上去很弱，可一旦有目标靠近，就猛地甩出人头重击，趁机缠上来折断气管。

　　“放心，怪东西全烧成灰了，你现在很安全。”

　　霍曙盖上裹尸布，转而提问：

　　“天鹅身体和受害者的身体有找到吗？”

　　怪物是天鹅脖颈与人头缝合而成，那剩余部位呢？

　　负责人将霍曙带离现场，语气深重：

　　“会有专人考虑这些，你不要想太多，先去房间休息，有需要告诉我们。”

　　“我们会保护你。”

　　负责人将霍曙带到安全区域，叮嘱几句就出去忙了。

　　霍曙相信他们会尽力，但不一定有用。

　　《未必之恋》背景下的诅咒杀人，更像一种疫病传播，不断感染、扩大、再感染。

　　昨夜是一只天鹅怪来索命，今晚或许就轮到被同化的李金虎上门。

　　因此，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晚上得去一趟天鹅湖……”

　　霍曙被好吃好喝招待着，百无聊赖地躺床上消磨时间，直至夜幕降临。

　　房间外全是守岗的，直接开门出去不可能，正思考用哪个咒具时，负责人来了：

　　“给你打了壶热水。”

　　“哎谢谢，”霍曙放稳暖壶，“天鹅湖那边怎么样啊？”

　　“拉着线，没有人敢靠近，”负责人凝眉，“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你，控制伤亡，等待特种部门来处理。”

　　“特种部门？”

　　“他们人手少，详细的就不说了。”

　　懂的，比如专门处理诡异事件的“网格员”和“玻璃维修学徒”。

　　简单聊几句后，负责人起身告辞：

　　“别睡太沉，有异常就大喊。”

　　“嗯。”

　　霍曙摆手送别，在负责人背身之际，从袖口甩出一只布娃娃，黏在他钥匙串上当挂饰。

　　咒具被悄无声息的带出教学楼，又不知不觉滚入阴影，朝天鹅湖摸去。

　　坐标人偶：持有者可操控人偶行动、共享视野，并交换彼此的位置。

　　在《未必之恋》副本中，霍曙就放一只在医院里，靠它光速上下班。

　　人偶就位后，霍曙躺床上假装就寝，与咒具交换坐标。

　　两眼一眨，光亮房间转瞬变成冷寂的湖边，腥气占满鼻孔，像走进屠宰场似的。

　　霍曙捏紧鼻子朝前走，准备给水鬼俩电炮。

　　敢咒杀鼠鼠，得亏大小姐不在，否则湖水都得抽干。

　　距天鹅湖二十米左右，霍曙发现湖边有两道背影并排，立刻止步观察。

　　两人身形相同，服饰一样，站姿分毫不差，与其说两个人，倒像是影子站起来了。

　　忽的，两道背影齐齐扭头，微微躬身行礼，似乎在笑。

　　“霍君，好久不见。”

　　两道女音异口同声，轻柔、空灵的嗓音撬动记忆，她们的名字从嘴里蹦出：

　　“梨纱，梨月？”

　　“嗯，您平安真是比什么都好。”

　　霍曙走至湖边，才发现冰面已破，大量无头尸体挤在碎冰之间，有天鹅的，也有人。

　　用不太合适的话来形容……像红豆沙冰。

　　“呐~”

　　宫水梨纱牵起霍曙左手。

　　“霍sama~”

　　宫水梨月牵起他右手，姐妹二人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凑近，身体也靠上来：

　　“距离上次三人一起净化，是有多久呢？”

　　月光斜洒于宫水姐妹面颊，为她们平添一分清冷绝美，更显得楚楚动人。

　　霍曙觉着胸腔发暖……左边比较硬的是妹妹梨月，右侧软的是姐姐梨纱。

　　宫水神社的双生咒胎……她们果然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