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童，你脚臭臭的，不想摁了。”

　　“乱讲话，我出门前特意洗的！”

　　童怜一挪挪屁股更换坐姿，给双腿更多活动空间，并无视野操控十根脚趾，摩挲着解开运动裤的弹性系带。

　　随后，右脚鱼儿似的摆动，大拇趾尖带领前脚掌。

　　“哎，big胆了不是？”

　　霍曙挑眉警告，哈士奇指人似的戳呆童。

　　少女把棉帽揪下来遮眼鼻，衣领竖着挡唇颚，全脸只露出一颗鼻尖，袖口对袖口揣手手，全副武装不搭理他。

　　童怜一不语，只是不停地下探。

　　“住脚哇，”霍曙捧腹钳制，“你要毁了鼠鼠吗？”

　　“第一次到小区外面，不能光下馆子为我庆祝。”

　　她小声说：

　　“也应给医生哥留下一份记忆。”

　　霍曙欲言又止，呆童有这份心思让人暖心，但有点……太超前了吧？

　　很快，童怜一动作停止，略有紧张地吞咽口水：

　　“哥，来人你提醒我。”

　　霍曙深吸一口冷空气，悄摸捏住钥匙挂件，闭眼感受另一幅视野。

　　嗯，抽空监视一眼大小姐。

　　……

　　二十分钟后，童怜一冷得抖抖肩膀，霍曙也抖抖身子。

　　“回吧，鼻头都冻硬了。”

　　“嗯！”

　　双腿从他怀里抽出，惨淡的路灯白光洒落脚背，使它有种朦胧的细腻感，像艺术品油画。

　　冷风一吹，十根脚趾立马扣紧，丝丝白气也寒风吞掉了。

　　“嘶~真冷！”

　　她赶忙撩起帽檐，团起袜子尸体顺手丢进垃圾桶，再穿上另一双干净的：

　　“幸好今天穿两层，我真机灵。”

　　“昂，机灵鬼，”霍曙精神头稍差，“我叫好车了，在公园门口。”

　　“在外叫我童女士，谢谢。”

　　好的，女同士。

　　……

　　晚上十点半到家，两人站门口脱衣换鞋，童怜一取来除味剂，对着棉服和毛衣滋滋喷。

　　像火锅、烤肉类型的餐食，吃完后总会沾染一身饭味，隔天更难闻。

　　“给我喷喷，”霍曙双臂平举。

　　“哦。”

　　少女上前一步，左手扣住他裤腰一扯，呲呲喷两下。

　　“哎！”

　　霍曙皱眉后撤，凉嗖嗖的同时捎带刺激。

　　而始作俑者小手一背，人畜无害的嘻嘻乱笑：

　　“除除味。”

　　感觉呆头鹅变聪明很多，黄色笑话一个接一个的。

　　这算好事坏事？

　　霍曙拉着她坐下，语气正经的说：

　　“公共场合跟家里不一样，它有另一套道德秩序，不是说要求你约束自己，而是别像在家这样随意，包括讲话的行动。”

　　少女挠挠脸蛋，明白医生哥在点她，可没法完全理解：

　　“说得好，但没完全听懂……我明白的，害羞的事情要避着人办，可大多数情侣经常有这类户外活动呀。

　　“比如在夜晚的公园，裹着大衣踩高跟鞋，‘呼啦’一下展示身材。

　　“或者在公共厕所、树林里亲小嘴、干点别的，只要避开其他人，就是正常的嘛。”

　　“？”

　　霍曙懵了，《未必之恋》的成人教育这么落后吗？

　　但也不见得，比如裴潞不仅很懂，还喜欢追求新高度……所以，犯呆的只有童怜一。

　　“我真得调教……教育你了。”

　　三十分钟后，霍曙完成对呆童的常识科普、荣辱观塑造，内容似乎和她所想的相差甚远，以至于宕机了。

　　发呆好一阵，她才试探性开口：

　　“所以在公园……我那样是不正常行为？是超出普通情侣的放荡之举？”

　　“倒用不着这么形容。”

　　霍曙纠正：

　　“一般情况下，那样的人很少，毕竟户外的私密性很差。”

　　“只穿大衣和高跟鞋的呢？他们为什么？”

　　“寻求刺激吧。”

　　“……”

　　童怜一越想越羞，刚想溜回卧室，却被霍曙一把捞住，左扭右扭都逃不掉。

　　“小童，什么只裹大衣、公共厕所的情侣，你都从哪看的？”

　　少女闷闷装聋不回答。

　　“不说的话，我去翻你浏览器记录？”

　　“嘻嘻，无痕~”童怜一骄傲抿嘴。

　　霍曙了然于胸地松手：

　　“哦，需要无痕访问的网站啊，以后不准看了，学不到东西的。”

　　“！”

　　居然还是暴露了？

　　童怜一俏脸绷紧，一骨碌钻进卧室，扑床上怒肘枕头，发泄尴尬至极的情绪。

　　与想起数年前的丢人瞬间，忍不住捶空气一拳的冲动类似，可以理解。

　　等她心情平复得差不多，霍曙敲敲门问：

　　“烤冷面的原材料在冰箱，不先试试手么，童老板？”

　　“要的！”

　　童怜一趿拉着拖鞋出来，直勾勾盯他一眼：

　　“我赚钱给你花，不许再说我浏览器的事。”

　　“昂行。”

　　少女丢丢丢走进厨房，刷油预热电饼铛，再着手准备原料……网站自己弹出来，我童不小心点到而已，那咋啦？

　　她跟着教程做烤冷面，霍曙在后面观望：

　　“烤肠和卫龙放多了吧？”

　　“我爱吃。”

　　“之前去步行街的小吃摊，也没见你多加料啊。”

　　“便利店的卫龙五毛钱，他加一包居然收一块，我自己加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童怜一笨拙地翻饼皮：

　　“烤肠也一样的，如果每次加两份料，我攒的钱全被商人赚光了。”

　　“不是给你零花钱么？”霍曙帮她处理台面垃圾。

　　“把哥的钱攒下当嫁妆，你岂不是出两份钱？”她说，“那不公平。”

　　在结婚嫁妆这档事上，她异常的顽固执着，偏要让彼此对等统一。

　　电饼铛滋滋作响，油香味慢慢扩散开来，童怜一吃过很多烤冷面，做起来也有模有样。

　　只是……

　　“哥，现在别解，我在做饭！”

　　霍曙从后抱着她，感受她纤细软乎乎的身躯：

　　“没关系，顺道的事。”

　　“咿呀……”童怜一双颊泛红，烤冷面和霍曙她都想要，“等下，我把围裙摘掉。”

　　“不用，要的就是围裙厨娘。”

　　霍曙淡定补充：

　　“你可以做喜欢的烤冷面，我也是。”

　　“诶？”

　　童怜一找到两头抓的解决办法，在制作烤冷面的同时，又兼顾色色的霍曙。

　　在厨房……感觉还挺微妙，饼铛无能的滋滋乱叫，呆童抿嘴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