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经话么？

　　虽说户外能带来新鲜感，可是……没了，今天一点也没剩下。

　　“走吧。”

　　霍曙揣好褪邪珠，朝机关驻扎地走去。

　　“辛苦了，这周有记下来东西吗？”

　　“没，身体很累。”

　　机关人员默默颔首，见青年脸白的厉害，先扶他进帐篷休息。

　　冬天人的嘴唇颜色不会太鲜艳，尤其身处寒冷环境中，唇形应是内敛干硬的。

　　而他的却像被水泡过，发红、发润，甚至有点肿，似乎用力吸吮过什么，又或反被吸过。

　　并且他走路时，脚掌落地不实，一看腿就虚的厉害，不知遭遇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歇一歇送你们回家……真不记得吗？”

　　童怜一闭口不言，霍曙沉默颔首。

　　相较于前次见面，机关小队又添新面孔，老成员们的气质变阴翳，身形似乎也不太对劲，宽厚的风衣下似有蠕动异响。

　　在摸索鬼蜮的实践中获取力量，难免会付出代价。

　　霍曙右手插兜，捏摸着腿邪珠，看向角落眼窝极深的女人。

　　面部煞白无褶皱，颈部皮肤紧致，但黑袍下的身躯却显臃肿和佝偻，给人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感觉。

　　带队的介绍说：

　　“新成员，不太爱说话。”

　　霍曙稍作思忖，两眼恍然睁大：

　　“哦，刚记起一件事，神社的主人说……”

　　机关小队立刻警惕，屏息凝神等待答案。

　　“说让我向你们问好，”霍曙递出右手。

　　“啊，好的，”领队一愣，抬手与之相握，“然后呢，还有吗？”

　　“暂时没想起来。”

　　霍曙将胳膊伸向下一位，和其余人相继握手，轮到墙角的女人时，对方不耐地摘掉皮手套。

　　霍曙转而提起女友胳膊：

　　“女士握女士。”

　　女人依旧沉默，毫无防备地与童怜一握手，敷衍两秒随即抽离。

　　就当她想退回墙角时，身躯陡然一顿，腿脚止不住地颤抖，衣袍内窸窸窣窣的动静愈演愈烈。

　　其余人见状再次警惕，没莽撞上前查看，而先保持安全距离询问：

　　“怎么了？”

　　女人不语，拧头回看神社下来的二人，嘴巴嗡动似要开口，唇缝却探出一根触须和锯齿钳。

　　黝黑的虫钳上下摆动，找准人中猛然一夹，将上唇一分为二，血液却滴滴答答少得可怜。

　　“扑通——”

　　女人猛然倒地，若干异虫携着衣服碎片，从她袍下爬向各方。

　　“控制现场！”

　　机关小队开始捉虫，霍曙和童怜一则在混乱中被送离金秋山。

　　一来是安全问题，二来关乎内部隐私。

　　……

　　晚上九点整，霍曙两人回家。

　　艾黎凑来左闻右嗅，习惯性爬上老师肩膀：

　　“有虫子臭味。”

　　霍曙掏出一块碎布，晃了晃说：

　　“能找到么？”

　　“老师大人？”

　　“给你了，做完早点回家。”

　　晚上睡觉时，床上只有霍曙两人。

　　难得没艾黎捣乱，少女想久违的、堂堂正正的运动，把这几周缺失的份补回来。

　　但霍曙一点都没了：

　　“今天状态不好，下次？”

　　“哥哥。”

　　“主要没那个感觉……”

　　“哥，唉~”

　　思春少女默默躺平，只能在唉声中酝酿睡意。

　　只能怪梨月小嘴不是很干净，竭泽而渔的采摘过于贪心。

　　清晨迷迷糊糊间，霍曙感觉脚被什么东西压着，坐起来一看，是艾黎窝在床尾，枕着尾巴垫高高睡觉。

　　她小小一只蜷缩着，脊背光溜溜、小腚圆溜溜，大象裤和儿童衬衫都没穿。

　　霍曙动动脚，艾黎醒了，翻面儿露出她儿童般贫瘠身体。

　　“饿了……”

　　“对面有多少虫师？”霍曙问起战况。

　　艾黎指向阳台：

　　“全在那里了，晒干给我吃。”

　　虫师没有插班生，必须从小培养，与“伴生虫”一起成长，最终养成虫王，进而掌控其余虫种。

　　阳台上躺着八只鞋垫大小的虫王，它们本寄活于主人肋骨内侧，虫王离体，虫师也没活头。

　　艾黎昨晚战绩——8/0/0

　　因为担心被报复，所以毁掉整个虫师窝点，属于无奈之举。

　　“老师，夸我。”

　　猫娘萝莉轻手轻脚爬来，贴着霍曙噜噜出声，小身板一个劲地蹭蹭，试图让凸出的披风挂纽对接。

　　“多久没洗澡，身上一股小猫味儿。”

　　“凌晨跳河洗过了，”艾黎噌噌，“能不能用舌头夸我？”

　　“呃……”

　　见她满嘴尖尖鲨鱼牙，霍曙犹豫吸气，双手扶着她腰部，像捧杯子似的举起：

　　“不亲……啊别踩~”

　　艾黎凌空踢腿，用带肉垫的袖珍雪糕啪啪打他脸。

　　让猫干活不给好处，该罚！

　　打闹的动静扰醒童怜一，刚睁眼就见霍曙在吃小猫……虽然才吃到脚趾。

　　“哥，猫是吞不掉的，”少女呆呆出声，“最多到屁股就会卡住。”

　　“……”

　　不是，有点猎奇了牢童。

　　松开艾黎，解锁手机，放置网瘾臭猫。

　　童怜一呆坐半分钟，才注意到骚猫没穿衣服：

　　“你裤子呢？”

　　“卫生间，洗不干净。”

　　“你在裤兜里面窝屎了？”

　　少女光着脚噔噔进厕所，瞧见大象裤尸体泡在盆里，水面漂着一层褐棕血沫。

　　好消息：小猫没拉裤兜。

　　坏消息：血渍洗不掉了。

　　童怜一满脸愁容回到卧室，看到阳台晾着八只鞋垫，走近一看又吓得蹦回床上：

　　“哥，警察不会上门吧？”

　　浸血的衣服、没见过的巨虫标本……一看就要判好多年。

　　艾黎晃晃尾巴，自满地炫耀：

　　“人是这样的，瘤子很大胆子很小，现在给我做烤冷面的话，勉强分你一只吃。”

　　童怜一肘击臭猫：

　　“不许光着身子骑我哥！”

　　骚猫在肩上扭来扭去，万一对颈椎骨上瘾，让医生哥患风湿咋办？

　　听猫说下雨时她会发情，届时……只能我童用玩具制裁她了！

　　不过家里没那种东西，需要偷偷上网买。

　　童の小目标更新：攒钱买发情猫猫安慰玩具！

　　等雨季到来，摁住臭猫狠狠地教训，帮她发泄、令她上瘾，让她变成没有我童就活不下去的笨蛋猫。

　　“嘻嘻。”

　　“笑啥呢？”

　　“艾黎的开发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