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匆忙的回到住处,从口袋里拿出了中村一郎的纸条,只见上面除了写着“风高浪急,小心,尽快”八字外,还包着一个黑色的小物件。
纸上的字让胡三皱了眉,他知道中村一郎不是好心提醒他离开,但是这意思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一会,胡三还是猜不透真正意思,他直接将纸张扔进火炉,干脆也不想了。
算了吧,就按明面的意思去了解,自己平常做事时候小心点便是。
脑子这样的想着,胡三拿起黑物件认真观察,片刻后,终于想起这是一个窃听器。
知道手里的东西是窃听器,胡三再次想了那纸上的字,串联起一想,终于是想明白了。
中村一郎是要他尽快将窃听器安放,待清楚一举一动后进行歼灭。
只是现在组织处于静默状态,所有同志自最后一次开会听说有叛徒,更是个人转移的行踪不定,这东西该如何去放?
胡三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中村一郎也回到了别馆,脱掉了身上褴褛的衣衫换上和服,从一个中国百姓摇身变回日本人。
他来到书房,拿出了津城郊外地形图,在上面找到岩石村的位置后,开始用标纸认真的查看地形,计划着要如何将其从地球上消失。
手中标纸不时移动,片刻后,中村一郎看着上面已标注印记,却是不由陷入了深思
中村一郎在思考,眼下清场行动期限将至,如果战线拉长稍一不慎,很容易出现负面效果,贸然的出兵不妥。
而共产党先专列后炮楼的搞捣毁,明面看是要阻断他们的北上运输线,可除此之外,似乎还隐隐有着另一目的,那究竟是....?
中村一郎眸色沉落,片刻后,猛的拍了下桌面。
对了,是人,牢里关押的两名共党,对方是想不断的制造混乱,试图引他出兵分散兵力,然后设局将人带走。
顷刻间,一切都有了解释,还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越想越认为是这样,中村一郎将思绪从地图上抽离。
假如对方计划已经拟好,现在他贸然的派兵暾开,那极有可能会中了圈套,既然如此,倒不妨来一招请君入瓮,
就按照之前的意思将温子铭放出,等着对方上钩将人一举歼灭。
至于其他的....,共产党既然送了礼,那他也要知礼数的还一份。
中村一郎缓缓抬头,眼里流出像恶狼般的冷光,回房换上了笔直的军装去了宪兵队。
......
卢宛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牢房里。
她双眼木然的看了看天花板,才缓缓坐起,想要找个角落靠着,却一个转身,发现角落有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男子,他,正是温子铭。
“子铭”。一声凄厉的惊叫,卢宛如爬到了丈夫旁边。
此时的温子铭遍体鳞伤,俊秀的脸上一片惨白,金边眼镜也早已不知去向。
“子铭你怎么样了,你醒醒,你醒醒......”
轻轻把人揽在怀里,卢宛如悲痛欲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不一会就将温子铭惊醒过来。
“别哭,我还好,宛如你没事吧。”温子铭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安慰着妻子,移动一下身体却感到腿部一阵刺痛,忍不住惨叫一声,“啊!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啦?”温子铭的伤势狠狠撕扯着卢宛如的心,她倾向了崩溃的边缘。
“没事,只是被火棍烧伤了,还挺得住。”温子铭皱着眉头,脸上虽一片痛苦的神色,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平静。
“我们会被组织救出去的。”卢宛如紧紧抱住怀里的男人,心里像是被压着块石头,不停下坠……
“你,都知道了。”温子名吃吃地笑了两声,“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一起受罪。”
“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会协助你,你是为了拯救国家,我为你感到骄傲,一定会没事的。”
卢宛如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要埋怨的意思。
温子铭缓缓坐起来,看着女人一身的伤痕,心里充满内疚:“如果我们都出不去呢?”
话一出口,温子铭就有些懊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得到怎样的回答......不,或许知道,是想得到确认罢了。
“......”
女人的沉默让温子铭稍感失落,正想将话题揭过,卢宛如回答了:“我陪你。”
短短的三个字,让温子铭倍感欣慰,一切如他所想。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让人心满意足,他知道她的心意已够,温子铭轻握住女人的手,
片刻,温子铭一字一句开口:“宛如,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爱一个人,不是盼他与自己共死,所愿的,不过是希望她好好活着罢了,这是他对她最大的期望。
卢宛如看懂他的眼神,紧紧抱住男人:“不要这样……”
温子铭沉默不语,心灵相通,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吧?
时至夜晚,四处一片寂静,牢里虫鸣声音起起落落,两人十指相扣,像两颗缠绕在一起的心。
而此时,城郊五里坡附近村庄,一场血腥的杀戮开始降临。